宣月重復了好幾遍,得來的都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字,最后眼圈一紅,委屈地說:“你都不想我。”
隔了一會兒,字符才說:“不敢想。”
她想問他為什么不敢想,可沒有問出口,腦子里慢慢有了更清明的念頭。
她當然知道為什么。
在他們讀書時代都背誦過的那篇課文里,先生是這樣說的:
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長久地離開它,我會怎樣的想念它,我會怎樣想念它并且夢見它,我會怎樣因為不敢想念它而夢也夢不到它。
宣月把手機捂在胸口,小聲嗚咽著。
她說:“我是真的難”
字符:“知道。”
然后她擦擦淚,說:“你也難。”
字符:“哪里難。”
宣月:“我只用講話就可以了,你還要翻書寫密碼,真的太難了。”
一句話沖淡了感傷,只是林長野沒有笑,宣月也沒再哭。
他知道她又打起精神來了。
她知道他會因為那兩聲抽噎徹夜難眠。
在最后的最后,宣月小聲說:“你要記得我愛你哦,林長野。”
那頭忽然很久很久也沒有發來回復。
她問:“是監聽器沒電了嗎,你怎么不說話”
良久,字符:“我的留到下一次見面。”
因為有些話不適合用冰冷的字符表達。
它們滾燙有力,理應當面表達。
這一夜。林長野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宣月。
他夢見去年夏天,他在婚禮上第一次遇見她的場景,她含笑對兩個背后議論她的姑娘說:“我現在不好看嗎”
彼時的她有圓圓的臉,豐盈的身材,在所有人都看她笑話的時候,她清醒得像一輪白晝的月亮。
她在巷子里躲懶,狡黠又靈動地與他一同度過一支煙的功夫,又飛快溜走。
后來再相遇時是在酒吧,她與男友分手,也冷靜得不像話。沒有哭鬧爭執,沒有怨天尤人。她說好聚好散時眼里依然有清晰的光。
他還夢見夜深人靜的街頭,他騎著摩托載著她,在呼嘯的風里一路狂奔。
他們冒雨歸家,一夜沉淪,天亮后就離散。
如果這一切的偶然都只能構成一點想念,一點喜歡,一點沖動,那后來又是什么讓他深陷其中
也許是她在天橋上觀察來往人群,狡黠地和他斗智斗勇。
也許是油膩膩的燒烤鋪子里,她接著他的話頭說下去,分析罪犯逃亡路線。
也許是她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宿舍飛奔到大門。
也許是在廣州的招待所里,他深夜等待電話等到睡著在沙發上,忽然醒來時,正對上她低頭為他蓋毯子的溫柔目光
他的心動沒有清晰的誕生時刻,發生在無時無刻。
就像詩里說的那樣,她是一枚白晝的月亮,不求炫目的榮華,不淆世俗的潮浪。
而他被這陣巨大的潮浪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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