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不笑了,阿皓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彼此。
良久,她輕聲道“崔明皓--”
“叫我阿皓。”
宣月頓了頓,“阿皓。”
“嗯。”
“我們認識多久了”
阿皓問“從哪天算起酒吧里管我要黑桃a,說自己叫oon那天,還是滄縣告訴我你是梁月那天”
他記得很清楚,也分得很清楚。
事實上守著一家酒吧,晝夜顛倒是常事,阿皓并不太記得無關緊要的小事。很多事情像沙灘上涌起一片浪,眨眼撫平途經的腳印。
但奇怪的事,關于這只月亮的所有細節都入木三分。
宣月“就從黑桃a算起,我們也不過才認識三個多月,前兩個月還只見過那一次。”
阿皓“嗯。”
宣月“你總是這樣嗎”
阿皓“哪樣”
宣月“拿命去救一個只認識三個月,相處不超過一個月的人”
阿皓定定地望著她,半晌道“只有你一個。”
“為什么”
為什么。
在急診室里,阿皓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也許是那一刻記起了阿月,也許是自阿月走后他再也無法容忍身邊人被他拖累,也許是別的什么。
最后的理由很簡單。
阿皓靜靜地望著宣月,說“我曾經失去過一只月亮,不想連這只也沒有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眼里有難言的悲哀。
“什么月亮”宣月怔怔地問。
阿皓卻不回答,只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拉扯她被護士剪開來縫針的病號服。
宣月一驚,下意識掙扎,被他一把摁住肩頭。
“別動。”
她背影一僵,那只手已經拉下了背后的衣料,露出纏得厚厚的繃帶。
同時暴露在空氣里的還有宣月凝脂似的肌膚、微微凸起的脊骨,幾縷碎發落在脖子后方,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她有漂亮的蝴蝶骨,曲線起伏的腰肢,和本該光潔誘人的背部。
而今明珠蒙塵。
阿皓的手落在繃帶上,很輕很輕,宣月卻如臨大敵,渾身一顫,心神都像被重錘鑿開。
“阿皓”她忍不住發抖。
“痛嗎”他問。
“還好。”
“只是還好”
宣月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顫抖,聲音卻出賣了她,“你被砍了那么多下,我就這么一下,沒關系的”
阿皓靜默半晌,“不是這么算的。”
“那要怎么算”
他忽然低頭,渾然不顧護士的叮嚀,俯身貼在她的傷口處,很輕很輕地吻了一下。
這一下拉動了背部,直接導致他剛剛包扎好的地方又滲血了,鮮艷的紅很快浸濕繃帶。
宣月慌亂地抗拒著,忍不住叫他“崔明皓,你干什么”
“阿皓。”他又一次糾正道,“叫我阿皓。”
“你別這樣,你受了傷,快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