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青色道袍,游走在大齊各處,觀察大齊世情,看起來似乎真的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道人一般。
只是比較特殊的是,沒有人能夠確切看清楚他的年紀。
看起來既像是二十多歲,又像是四五十歲,主要是經歷太多,所帶給他的那種氣質,圍繞在身旁,以至于讓他看起來再年輕,然而也不會以為他真正的年輕!
此時,殷勝之就跟著一群百姓,正要渡過一處渡口。
“聽說官府已經準備在這附近修橋了,到時候我們就不用坐渡船,而是直接過橋了!”
“嗨,你們想得美。官府什么時候有錢了?我聽說,還是官府請那幾個大戶人家出錢,修建橋梁!”
“不管誰出錢,只要把橋修好,方便我們出行就好!”有人不在意的道。
然而卻有年輕少年,不解的問道:“爹,書上不是說,官府治理百姓么。百姓稅賦都交與官府,為何官府會沒錢?反而找大戶人家出錢修橋鋪路?”
這父子兩個都是做讀書人打扮,而那父親顯然也不是一個尋常庸儒,眼神靈動,有著智慧。
此刻,聽到兒子詢問,不由笑道:“我問你,一年種地,能夠收入多少錢?”
“我家良田百畝,一年收入也不過數萬錢而已。”那少年不假思索的答道。
這方世界白銀不足,所以依舊是青銅紙幣為主。
“那你叔叔家經商,一年多少錢?”
“孩兒不知,但是數百萬錢應該是有的吧?”
“那你現在可明白了?”
“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些大戶人家經商,也確實有錢……只是官府為何不向商人征稅?”少年奇怪的問道。
他的父親還沒有說話,旁邊一個人已經笑了出來,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官府如何不想向商家征稅?只是如何個征法?
百姓土地多少,貧瘠還是富饒,一年年成如何,該繳納多少稅賦,一眼就能夠看清楚。
那商家走南闖北,一年到底營生幾何,誰又能知道?
官府只能約莫著收稅,收的重了,百業凋敝。收的輕了,那商家自然就肥了……”
這一番話說出,那少年啊的一聲,道:“原來如此,多謝先生指教!”
剛才說話不過只是普通人,此時被稱之為先生,連道不敢當不敢當。
殷勝之在一旁聽到這般談話,微微點頭。
這人不過尋常販夫走卒,然而卻當真有點見識,說中了古典社會的一個頑疾。
那就是以古典王朝的行政能力來說,根本就沒有可能準確估算商人利潤的能力。
而且,商稅實在太過復雜了!
所以,自古講究清靜無為,實際上是懶政的官府朝廷,往往干脆就討厭商人,壓制商業。
把賦稅的大頭給釘在土地田畝上!
當然,這也只是原因之一,其中還有更加復雜的原因。
而現在,大典朝廷經過數十年的適應,再加上殷勝之背地里的推動,漸漸的已經開始擁有了計算,征收商稅的能力。
這也是大典王朝如今已經能夠保持強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