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漂亮,五官精致的出奇,睡衣的領口有些松垮,鎖骨細白。
池小天有點理解為什么有朋友會喜歡男生了,他給烏詔拉好被子,眼不見為凈,前幾年忙著事業,一直沒想自己的事。
其他人可能不介意亂玩,但他骨子里還是比較傳統的。
至少不能亂搞。
他一直憋著,憋得有點燥。
到他這個年紀,不管再忙,該成家還是要成家的,池小天動了念頭就有點壓不去了,他心里其實也挺想有個家。
他比較沉默,希望對方能活潑一點。
最好還要喜歡笑。
乖一點也蠻好的,不要太鬧騰。
池小天想著,對未來另一半的想法越來越具體,在他不甚清醒,又想睡過去的時候,腦子里的那張臉終于清晰了起來是烏詔在笑。
“”
池小天倏然坐了起來,他臉色有點難看,寬肩窄腰的男人的敞著襯衫,他鍛煉的很好,小腹平坦,手臂的線條很利索,他抿了下唇,有些凌厲。
也不怪他想烏詔。
最近這十年,他身邊就只有烏詔,他很難想起第二個人的臉。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
烏詔上小學的時候黏著池小天睡,池小天沒太忍心拒絕,他后來提了兩次,一提烏詔就哭,他開始自責是不是他把烏詔養成了這種過于柔弱的性子。
烏詔聽到了動靜。
他覺淺,眼睛還沒睜開就憑著感覺往池小天背上蹭,他都成年了,胳膊能抱住池小天的腰了“池叔。”
還沒睡醒,有些含糊的聲音。
池小天一開始不太能接受烏詔抱他,但十來年了,他只是有些頭疼“小詔。”
烏詔感覺池小天可能是有話想跟他說,他抵著池小天的背,聲音有些悶“有事嗎”
池小天在烏詔讀初一時提過一次分床,烏詔哭了一天,眼都腫了,他在烏詔讀高二時又提過一次,烏詔哭了一周。
他斟酌著語言“小詔,你長大了。”
烏詔沒吭聲。
烏詔很少讓池小天有操心的地方,除了有點黏他之外,一直是挺沉穩的,池小天有時候都猜不到烏詔的想法,就好比現在。
池小天去掰烏詔的手腕“以后你得自己睡了。”
烏詔還是沒說話。
池小天挺怕烏詔哭的,他強迫自己對上烏詔的眼睛,烏詔沒哭,少年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是分開嗎從今晚嗎”
池小天怔了下才道“嗯。”
烏詔笑了下,很乖“好。”
這一切順利到池小天感覺有些荒謬。
烏詔不是什么柔弱的人,他就在池小天前面比較乖,他大多數時候都變現的讓人感覺畏懼,但他今天似乎心情挺好的。
張一觀察了會“您很高興”
烏詔托著下巴“你看出來了”
張二客觀陳述道“挺明顯的。”
上一世的池小天不會喜歡烏詔,只會有愧疚和負罪感,他一直想著他的兄弟,一直走不出來。這樣的人,無論看起來再不好惹。
心里都是溫柔的。
烏詔重生回來,沒別的目標,就一個想法,他要織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把他的池叔保護起來,他的池叔的眼里有他,心里有他,只有他。
張三心里有點感慨。
都說池小天狠,其實不是,他記恩也記情,本質其實還有些淳樸的,烏詔不是,他就看起來光鮮,其實冷的不行。
烏詔有的那點人氣,全給了池小天。
分床很簡單的,說分就分了。
池小天有點不習慣,但又不能說什么,他變得有些沉默。他想成家,也去見了幾個人,見得越多,對另一半的要求就挑剔。
烏詔好像在忙著準備東西,雖然還是跟池小天住一起,但沒之前那么黏著池小天了。
幾個月挺快的。
是年關。
烏詔打扮的挺喜氣,也不是喜氣,就是有年味,他圍了條紅圍巾,年輕人個子拔了起來,肩不薄也不厚“池叔是不是挺多年沒回去了”
池小天家里沒人。
他看著在笑的烏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