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人敢在梅師傅面前這樣喊他,尤其是后院里的弟子,都恭敬敬的喊著師傅。
池小天怯生生的“師傅。”
梅師傅是個老煙槍,抽了口旱煙,大拇指熏的通黃“跑出去了好玩不”
池小天點頭又搖頭。
他還做著少女打扮,我見猶憐“也沒出去,還沒出后院,師傅”
梅師傅長著張鐵面無私的包青天臉“伸手。”
池小天這次真的哽住了“統哥。”
系統幸災樂禍“統哥救不了你。”
梅師傅打是真打,鐵板子敲手心能腫好幾天,池小天沒躲,生挨了五下,掌心腫的老高。他垂著眼,睫毛拉的老長,白皙的側臉秀麗。
這是出落的越發好了。
梅師傅瞇起眼“小天。”
他們學這行的,現今還有些地位,但再往前數數,就是供人取樂的。這行當,不干凈啊。他怕池小天也過早臟了身子,他不會賣徒弟,但在這亂世里也保不住徒弟,“知錯了沒”
池小天這會乖的很“知道錯了。”
梅師傅又問“長記性了沒”
“長了。”池小天保證,“我再也不往外跑了。”
梅師傅不知道信沒信,但忙了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老人家窩在椅子上打盹“下去吧。”
池小天一點沒動靜的走出去。
他就是有些貪吃,基本功練的很好。
東廂房住的女眷,西廂房住著男弟子,池小天年紀小還受寵,各位姐姐也都由著他,他住在東廂房。他才回來,綠書就迎了上來。
綠書沒告狀,梅師傅忙完回來抽查池小天功課發現沒人知道了這碼事,她心疼池小天,捧著池小天腫的老高的掌心“師傅下手還是這么重。”
她備了冰,“我給擦藥敷敷,過兩天就下去了。”
池小天脫了鞋盤床上,抽泣“好姐姐,我疼。”
綠書更心疼了,抱怨了聲“又沒出后院,怎么這么嚴。”
池小天繼續哭,他趴在綠書懷里“我大概只有吃了姐姐煮的米酒湯圓才能好了。”
綠書心疼的表情一僵,差點沒笑出來。
她錘了下池小天“真是個混球。”
池小天就沒少挨過打,他笑嘻嘻的躲開“好姐姐疼我嘛。”
綠書還是疼池小天,半夜偷偷摸摸的開了火送來了碗米酒湯圓,池小天吃了肚子漲了好一會,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三更起來練基本功,池小天沒緩過來勁,困了一天,外頭烏云密集,也不是個好天氣,淅淅瀝瀝的下了半個月的雨。
梨園就開了室內的小曲目,露天大場一直閉著。小衛爺最近迷上了聽戲,場場不落,但似乎是曲目不合他的尊耳,老是拉著臉出來。
衛珩真是忍了又忍。
下雨了,他體恤她,身體嬌弱,受不住風也淋不了雨,但若是放晴還不出來,那就值得好好說道說道了。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大不了就強搶。
就是紈绔也好,他骨子里還是霸道的。
池小天疼了好幾天,期間還有一直堅持訓練,傷口反反復復,直到今天還有點殘紅。小衛爺天天來光顧,打賞了不少,最稀罕的還是個西洋鏡、叫萬花筒的東西,師兄弟們輪番把玩,就池小天不感興趣。
不就是萬花筒,后世兩元店里一大堆。
他感興趣的只有吃。
不只是師兄弟們高興,梅師傅也開心,他給梨園上下放了一天假,對外說是整頓內部,明天才開露天大臺,這在行話里也叫預熱。
明個梨園一定會座無虛席。
梨園室內場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