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晚會在皇宮內設宴款待,為各國使節接風洗塵。到時候,你們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我也可以去嗎”
林婭熙這次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了。
“嗯。本王一會命人送去你明晚宮晏的服裝。”
專為宴會而準備的服裝這不太好吧
他要如何與別人介紹自己說是普通客人,鬼都不會信
依王爺的個性,豈會帶一名女客進宮赴宴并且,晉王府里壓根就不會出現有女客人這一物種。
至于說女友什么的,這是在婚姻包辦的古代,林婭熙有自知之明。
“王爺不必麻煩了。我還是以您的貼身侍女到場最為妥帖。”
對于宋楚煊的回答,宋奕楓仍沉浸在錯愕之中。在他眼里,八皇叔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
“連皇叔也不清楚宮沉雪是怎么一回事嗎”
懶得再多作解釋,男人道“本王現在要進宮,向陛下稟報。若是無事,五皇侄也一起走。”
不是,他才剛來啊。
“既然皇叔有急事入宮,那就先去昨夜一路從平城趕回來,今天又早早起來迎接使臣,我這會實在是累的不行。皇叔就容皇侄在府上多歇息片刻吧。”
“不行。夜鷹,送客。”
歇息片刻他可真會信了他的邪。還不是為了賴著林婭熙不走這種引狼入室的蠢事他決不能縱容姑息。
坐在去往皇宮的馬車里,宋楚煊的思緒雜亂無章。
其實,早在求證了林婭熙并非敵國細作后,他就懷疑過宮沉雪。
只是他始終不愿去相信,曾經陪伴著自己一同成長的朋友,那些相互扶持的年歲,到頭來卻是因著一場陰謀與算計。
他自小沒了母妃。雖是貴為先帝嫡幼子,與當今的眾皇子們年齡無差,卻始終得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成熟模樣來,活得辛苦。
外表上再如何穩重自持,可宋楚煊自己知道。每當看見別的孩子受了委屈,向各自的母妃撒嬌耍賴時,他內心里是多么羨慕和嫉妒。
即便那些女人有的僅僅是常在或才人位份,連尋常官員家的貴妾都不如。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一身的尊貴,去換取那份奢侈的母愛。
原以為縱然親情淡薄,他還有一份值得倍加珍視的友情。可惜,真的有嗎
宋楚煊苦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酸楚和苦澀如一張蜘網,悄無聲息地蔓延,將他的心一圈圈纏繞,絞緊。而他卻再無力掙扎
“我,你要嗎”
腦海深處,突然無來由地冒出一句話。
仿佛被這甜進心里的四個字救贖,男人飄散的意識終于抓住了浮萍,漸漸集中起來。
那是林婭熙在乞巧節的畫舫上,最后一次大冒險時對著他說的。扭成麻花的少女羞羞澀澀,但笑容仍一如既往地明艷,自信又大膽。
明知是句玩笑話,可宋楚煊卻想要當真。就容他任性這一回吧
馬車緩緩停在了御書房外。福公公躬身上前,掀開車簾,露出里面俊朗的男人。
先前的陰郁不再,宋楚煊又戴回往常的高冷疏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