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而易舉找到了羅生門之上,茨木身為人類時候的尸骨。
是的,生活艱難,只能在羅生門上搶劫過往行人來維持生計的茨木,作為人類的一生其實相當短暫。為躲避官兵追殺藏身在上太久,而正好遇到戰亂封城,無人出行自然也沒有食物來源,茨木的尸骨就在羅生門之上,他住在這里的最大原因就是如此,這里是妖怪茨木童子的誕生之地。
順便一提就算變成妖怪,沒學過打架就是沒學過,被活人酒吞按著揍也沒什么好奇怪。
但妖怪畢竟是妖怪,茨木從酒吞那里的學習了戰斗的方法以及法術之后,很快超過酒吞所有的部下,乃至酒吞本人,只是茨木自己沒有自覺罷了。他印象里的酒吞永遠都是那個將他按著打的高大形象,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酒吞比自己強大。
到成為妖怪,擁有實體能脫離尸骨行動這個地步,茨木已經不再依賴于自己的尸骨了,對妖怪來說,自己出生的尸骨只是過去的影子,就好像孵出殼的幼鳥不會懷念蛋殼。但怎樣說,也是跟他有著密切關聯的一部分,茨木沒有動過自己的尸骨,甚至一開始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直到他見到酒吞。
話說遠了,回歸正題,當那讓人恐懼的男人出現在茨木面前,還輕易跳上羅生門時,茨木就感到了恐懼。
那是一種本能,越是強大的妖怪,對生存的本能越是強烈,尤其茨木在生前就是個野性直覺大于思考的男人。在那之前,茨木從未聽說過安倍晴明,也不曾畏懼過任何陰陽師,直到他親眼見到那個男人,才終于意識到世上的確有所謂的天敵存在,那可怕的男人,那未知的什么東西入侵了他的領地。
“抱歉,打擾了,我只是想知道,你送給他的笛子,究竟是從哪里找到的為什么他會收下你的笛子,當初卻拒絕了我送的笛子”
男人有些困惑的詢問他,無論是表情,語言,還是動作都非常溫和,卻讓茨木感到毛骨悚然。
若要形容,就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東西,偽裝成人類的樣子在對他說話。
“只是很普通的笛子”
現在想來,那真是再錯誤不過的選擇,最愚蠢不過的回答。
茨木還是低估了男人的可怕程度。
“這樣么,”偽裝成人類的怪物做出思考的表情與動作,隨即一笑,“那就看一下記憶好了。你的骨骼保存完整,真是太好了呢”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回憶之中的戰栗感將茨木貫穿,令他顫抖不已他仿佛又回到了遭遇那男人時的無助,當時他的記憶,全部的記憶,毫無的被強行利用尸骨抽取了,無論他怎樣哀求與嚎叫,都無法換取對方的半點憐憫與同情。
最后還說什么非常感謝他的幫助,作為謝禮會處理你的尸骨之后再埋葬,這樣可以避免下次你的尸骨被術士用作此類用途什么的,完全讓茨木的精神崩潰了
他的尸骨被那男人帶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尸骨的下落,不敢追究也不敢詢問,茨木完全不想再跟那個怪物扯上任何關系
麻倉葉王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