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百多年光陰器物上的彩畫已有些褪色了,但依稀可見當初的奢侈繁麗,與那柄斷春劍格調類。四壁上畫著彩繪,畫中的人物都是同個俊朗少年。
若木只粗略掃了眼,只覺比那清湯寡水的姬少殷略微順眼些,不過也只是好上那丁。
他收回目光,往門邊倚,抱著臂道“本座就不陪你進了。”
頓了頓道“你快快回。”
冷嫣頭,默默地向墓室中走。
只要用個簡單的術法,她便可以透過棺槨看見里的小師兄,可她剛抬起手便垂了下來。
他死后謝汋將他的軀殼扔進迷谷中讓毒蟲啃噬,被其他同門發時已經目全非,經過三百年多年光陰,那個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郎早成了具白骨。
“小師兄。”冷嫣心里輕輕喚了聲。
墓室中闃然無聲,自然沒有人會回答她。
“謝汋已經死了,”她左手握成拳,指甲不知不覺深深嵌進手心,“你放心,他們個也逃不掉。”
重玄執法堂門窗緊閉,雖是白晝,堂中卻是昏黑片,只有神龕前盞微弱的鮫燈投下小片凄冷光暈。
來到這里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弟子,輕則受打神鞭之刑,重則毀修為、拔除靈根。
石紅藥跪神龕前,雙手戴上了玄鐵鑄成的枷鎖,她的神色卻很平靜。
執法堂有專司的堂主,但今日審訊的卻另有其人,夏侯儼坐鮫燈投下的光暈里,執法堂主手執打神鞭侍立他邊。
另有人坐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石紅藥不知道那人是誰,她被押解進來時那人已了。
夏侯儼看了她眼,冷聲道“你是何時被偃師宗收買的”
石紅藥平靜道“回稟掌門,沒有人收買弟子。”
夏侯儼道“你姬氏繼任典禮上構陷謝汋殺害宋峰寒,難道不是受偃師宗妖人指使”
石紅藥道“是弟子自己想這做,沒有人指使弟子,請掌門明鑒。”
夏侯儼冷笑了聲“看你平日老實本分,沒想到竟是個包藏禍心的叛徒。”
聽到“叛徒”兩字,石紅藥的子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
夏侯儼緩頰道“你若是將實情和盤托出,我可以念你受妖人蠱惑并非自愿,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若再冥頑不靈,只有按叛徒論處,毀你修為,將你逐出師門。”
石紅藥仍舊道“弟子不認識什偃師宗妖人,弟子只是恨謝汋欺騙,故出報復之心。”
夏侯儼道“你再不承認,就只有刑了。”
石紅藥抿了抿唇,下拜道“弟子敗壞師門清譽,甘愿受刑。”
夏侯儼轉頭向執法堂主使了個眼色,堂主上前步,舉起黑色的鞭子,重重地石紅藥的脊背上抽了兩鞭。
石紅藥只覺脊骨仿佛都被抽斷了,那痛直抵神魂,與外傷截然不同。
堂主連抽了三鞭,石紅藥腑臟震痛,忍不住吐出口鮮血。
夏侯儼抬了抬手“說,你是哪里見到偃師宗妖人的”
石紅藥仍舊聲不吭。
夏侯儼嘆了口氣,向執法堂主頭。
執法堂主放下鞭子,從案上拿起把形彎月的鉤子。
彎鉤鮫燈的光暈中閃著懾人的寒芒,令人心驚膽寒。
夏侯儼道“這是滅靈鉤,只要你奇經八脈要關處輕輕鉤,你的修為便會煙消云散,幾百年的修行毀于旦。”
他頓了頓“被重玄逐出師門,沒有大宗門會明目張膽地收留你,你殺害師尊,構陷師祖,石家已決定將你從族中除名,任憑師門處置。修行不易,我再給你最后次機會,說不說”
石紅藥道“弟子愿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