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全心信賴的侶傷害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冷嫣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心沒由地有些發堵。
石紅藥也有些惆悵,繼續“元君臨終前,謝汋也在床邊,他還回憶起幾件不同尋常的事。一是他記得小師妹從出生起左手腕上便系著串昆侖金鑄的平安鈴,是師娘傳的寶物,能抵擋邪祟災殃,可師娘臨終前,那嬰孩手腕上的鈴鐺卻不見了。”
頓了頓“另一件事就更奇怪了。元君彌留之際,與幾位長老、他們幾個師兄弟都有叮嚀,卻沒有半句托孤之言,小師妹的襁褓就在榻邊的小床上,卻連看都不看一眼,許長老將孩子抱到枕邊,只是流淚,卻扭過頭去不愿看那孩子一眼。
“許青文讓同孩子句話,方才撫了撫孩子的臉頰,了一句也愿你一世平安吧。”
冷嫣“謝汋那時候只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幾百前的事他竟然記得那么清楚。”
石紅藥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他當時便感到師娘的語氣有些奇怪,便留了個心眼,有的孩子格早慧的。”
冷嫣點點頭,若謝汋的都是實話,那么妘素心臨終前的種種表現的確很不尋常,若不看孩子是因為不忍分離,不向親近的師兄和侍女托孤卻很不正常。
可是既然知孩子已被調換,又為什么不出真相
思索片刻,心隱隱有了答案,若是出真相,以許青文等人對的忠心和愛護,這嬰孩恐怕成為仇恨的出口,而孩子是辜的。
何況許青文等人不定為了此事與郗云陽反目,其時魔域甫平,冥妖又開始為亂,患之下,重玄內部若是再起紛爭,重玄數千積業或許毀于一旦。
臨終前對那嬰孩的話也透著股奈,冷漠得不像一個母親對愛女的話。
此,當郗云陽的修為應當不在今日的謝爻之下,他以昆侖上古大陣之力對抗冥妖潮,卻仍舊落得個死消的下場,還搭上了三位峰主,宗門兩百一蹶不振,按理以他的修為不應該受此重創,不知是因為被妘素心所傷還是有別的緣故
還有郗子蘭被雌冥妖吞噬的事仔細想想也有蹊蹺,雌冥妖被郗云陽重傷,五百都未復原,為什么要冒險去重玄捉郗子蘭
如果郗子蘭上神脈是假,幾個長老和謝爻沒有辨別不出的理。
石紅藥“謝汋告訴我的就這些,不知能否幫到宗主。”
冷嫣頷首“多謝你告訴我,幫了我很大的忙。”
石紅藥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就。”
又“宗主救我時,沒碰上什么麻煩吧”
不傻,知重玄廢了的修為將逐出師門,或許在上下了什么術法,等偃師宗出手救時順藤摸瓜,因此寧愿靠雙腿走,也不敢傳信求救,連那支香也被尋機提前毀了。
冷嫣“放心,他們追不到這。”
走出石紅藥的臥房,穿過長長的回廊,雪白的石柱一直延伸到遠方,殿庭一片死寂,只有和傀儡的腳步聲發出空洞的回音。
如果城也有生死,那么這座城早就死了。
穿過迷宮似的走廊和幾拱門,終于見了人聲,再轉過一垣墻,從碧綠的芭蕉葉間,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坐在廊下。
肇山派師徒三人照例在拉常,一些可有可的廢話,藥人少女坐在一旁,睜著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怔怔地他們吹牛已跟著傀儡人學了些簡單的話,知自己的名字叫做“依依”,但是要懂他們聊天還是有些難為,但還是得津津有味,連一只碩大的彩蝶落在發辮上也沒察覺。
小貓和小狗照例一見面就打架,打累了便一邊一個趴著喘粗氣。美麗的少穿了件清涼的長袍,脖頸上掛著長長的寶石項鏈,躺在鋪滿織錦和毛皮的軟榻上,由小銀人把剝的葡萄送到他嘴邊。
冷嫣莫名生出一股歲月悠長之感。
見的腳步聲,青溪和柏高立即噤聲,他們不久前才得知天天與他們一起用晚膳的蘇仙子就是偃師宗宗主,直到現在還覺得像在做夢,在面前手腳都不知怎么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