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章兩位長老面面相覷,不明白審問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為何會驚動玄淵神君駕。
而那執法堂主已跪倒在地。
冷嫣然猜不出謝爻此舉何意。
她對自己用的傀儡絲并非尋常傀儡絲,不及頭發絲的萬分之一,除非承襲偃師宗傀儡術的奧秘,否則修為再高探查不出來。
其實要分辨是否傀儡身,最簡單的方法是一刀殺死,普通傀儡會現出原型,而偃師宗的傀儡則會為蝴蝶紛飛。
另一種方法則是將極細的一脈劍氣入體內,試探軀殼的反應傀儡的反應與真有著微妙的差別,要用這種方法,此的修為必須極高。
謝爻在與她對劍時便用這樣的手段,然而冷嫣的傀儡絲系在神魂上,這點細微差別被她抹去了,即便是他分辨不出來。
但是即便他查她的脈,完沒必要將此說出來,沒理由親自趕來。
難道是要放長線釣魚
正思忖著,謝爻已走進執法堂中,向兩位長老一揖“請教兩位長老,私設刑堂,向無辜弟施搜魂術,按門規該當如何論處”
冷嫣看著這個熟悉的男,他的半個隱藏在黑暗中,鮫燈清冷的光暈照出他小半張臉,依舊清雋出塵,宛如謫仙,他說出的話又是如此義凜然、義正言辭。
然而沒有什么比這句話從這個嘴里說出來。
冷嫣乎要出聲來,她勉強忍住,意憋在心里,胸腔都有些隱隱作痛。
許、章兩卻有些惴惴不安,昆侖君地位超然,凌駕于掌門與長老之上,只是不理俗務而已,謝爻平素在他們面前執弟子禮,不敬他們是長輩,若較真起來,是以按門規處罰他們的。
受罰小,但這臉面往哪里擱
章明遠忐忑道“按門規該受四十鞭。”
謝爻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執法堂主“那便請吳堂主依律領罰。”
章明遠略微松了一口氣,他總算他顧兩顏面,只是處罰一個堂主以儆效尤。
許青文的臉色卻不好看,那吳堂主是她座下意弟子,謝爻這樣一句話便治了他的罪,不啻于一掌摑在她臉上。
謝爻卻不管他們怎么想,掃了眼掛在墻上的神鞭,對許長老道“吳堂主是許長老高足,便由許長老執法吧。”
許青文心一沉,若是讓章明遠行刑,他下手輕一點無厚非,但由她懲罰自己弟子,輕了便有徇私包庇之嫌。
神君既已發話,她只能硬著頭皮從墻上摘下神鞭,照著親傳弟子的脊背,結結實實地了下去。
受完四十鞭,吳堂主衣衫盡濕,要維持跪姿已十分勉強,但還是稽首稱謝“謝神君教誨,謝師尊降罰。”
許青文心疼不已,忙喚來道僮將他扶回住處,又傳音命送去上好傷藥。
謝爻程面無表情地看著,連眉頭未動一下。
觀罷刑,他向章、許二點了點頭,便即轉身出了執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