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仰頭指了指柱頂的異獸“看到了么那些你們傳說中的圣獸乘黃,世上最后的九都在這里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哭聲縈繞在耳邊,乘黃們的眼淚滴落到巖石上,化作黑霧彌漫開來,再滲入巖石的縫隙,進入地脈。
謝爻太熟悉這黑霧,幾百年來他一直在它打交道。
那陰煞霧,原來這才陰煞霧真正的來源。
金色的瞳仁中似有薄霧升起,他隱約明白了什么,卻又無法信這荒謬的事實。
雌冥妖道“你想必已猜到了,乘黃的怨氣化作陰煞霧,我便從牠們的怨氣中生出來的。”
她在他身邊坐下,用潔白的赤足撩撥著瑩藍色的乘黃血,說笑似地將清微界的起源講了一遍。
謝爻聽罷,沉默了一兒,也跟著笑起來。
他本為有自己的一生笑,卻不知連他那看似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師父,也深陷在這長達萬年的彌天大謊中,為了一虛假的“大”,犧牲所愛,犧牲女兒,像他在凡間看見過的那種拉磨的驢,蒙著眼睛,繞著磨盤不停地轉圈。
區別在,驢不懂得什么大,所驢拉磨得到草料,而他們這些所謂的“負山者”,得到的有虛無和一場笑。
雌冥妖銀鈴般的笑聲漸漸隱沒在乘黃的哭泣中。
謝爻的笑容也消失無蹤,他的金瞳像死去的星辰一樣寒冷“你想要什么復仇”
雌冥妖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她抬頭瞥了一眼悲慘的圣獸“為牠們牠們我何干”
她傾身過去,撫了撫他的臉頰,謝爻嫌惡地避開,她也不為忤“這一切沒什么不好,要這一切都屬我。”
說出這句時,她純真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無比貪婪,像貪欲本身,她不僅誕生自乘黃獸,還誕生自巨大的貪欲。
她又改道“不,不屬我,還屬你。這世上最后一舊神的氣數將盡,祂隕落之日,便新神誕生之時。”
謝爻冷冷地看著她“你想成神”
雌冥妖露出惑人的微笑,嗓音動聽“不我,我們。我已有了羲和神脈,我便新的羲和神,而你昆侖君,這方天地將由我們主宰。”
她頓了頓,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告訴你一秘密。”
謝爻掀起眼皮。
雌冥妖道“我曾見過那男人用這大陣令光陰倒流。”
謝爻的目光終微微一動,像死水泛起漣漪“那男人”
雌冥妖道“布下這大陣的人。”
謝爻道“他如何了”
雌冥妖露出惋惜之色“他陣法碾成了碎片,因為他人,不神。人做不到的事,神一定可。”
謝爻并不天真,雌冥妖他費這些舌,一定要借助他的力量,她在五百多年前曾他師父重創,近來又冷嫣所傷,即便她竭力虛張聲勢,謝爻也猜得到她必定元氣大傷。
他沉吟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雌冥妖莞爾一笑“我不用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們的目標本一致的,你那女子已不死不休,要殺了她和她身邊那男人,你能成神,可令時光倒轉,讓你的嫣兒回來。”
她頓了頓“對了,你還不知道她身邊的男人究竟誰,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