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一手提著鷹,一手抱著狼,坐回車里“真是滿載而歸。”
剛一松手,雪狼便沖著蒼鷹露出獠牙,蒼鷹振翅高飛,貼著車頂盤旋,伺機要俯沖下來啄瞎雪狼剩下的一眼。
冷嫣不勝其擾,捏訣布個小陣,把一禽一獸扔進去“要斗去里面斗個夠。”
若木道“你打算給它們取什么名字”
冷嫣不擅取名,搜腸刮肚半晌也不出什么好名字,索性推給若木“是你買的,你取吧。”
若木譏誚道“呵,連個名字都不出來。”
祂思索片刻,尊唇輕啟“雪狼就叫小狗吧。”
冷嫣“”
若木接著道“至另一,可以喚作小雞。”
冷嫣“行吧。”寒磣是寒磣些,總比自己費腦筋好。
小銀人鼓掌道“高,真高,大俗即是大雅,賤名好養活,與我們小貓還是配套的,神尊真是才思敏捷,獨出心裁,天上地下再沒有比神尊更會取名的。”
罷背身去,悄悄擦擦額上的汗,還好跟著主人姓若,不然按祂取名字這路數,還不知要叫成什么。
被姬若耶一攪局,沈留夷帶著一雙師弟師妹,直到黃昏才將坐騎挑完。
正趕緊回住處把頭發徹徹底底洗濯一番,誰知剛回到玄委宮便聽師父今早不慎被一頭癲狂的靈獸咬傷。
她顧不得沐浴更衣,施兩道凈咒,便匆匆趕到郗子蘭的寢殿。
剛走到臺階下,便看到有仙侍打起簾櫳,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走出來,赫然竟是玄淵神君。
沈留夷忙避到一邊。
謝爻不疾不徐地走下臺階,腳步并不重,也沒釋放威壓,但沈留夷還是到一股巨大的壓迫襲來,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一顆心吊到嗓子眼。
她拜入玄委宮兩百年,還是第一次離玄淵神君這么近一來她的住處離師父不算近,二來謝爻除望日前后,極少出現在玄委宮,一個月一次的道侶團聚,們這些當弟子的都很識趣,不會去打擾師父。
隨著謝爻越走越近,空氣都仿佛凝固一般。
沈留夷忽然起來自己應該行禮,忙躬身道“弟子拜神君。”
謝爻腳步一頓,看向她,似乎直到這時才發現一旁站著個活人。
“我好像從未你,你是子蘭的弟子”問道,聲音溫和卻冰冷,像是隆冬的一縷微風,也能叫水立刻結成冰。
沈留夷答道“回稟神君,弟子是元君親傳弟子沈氏留夷,行三。”
謝爻微微頷首,這才起郗子蘭確實收一個出身沈氏的徒弟,因為兩人沾親帶故,算起來沈氏女還是郗子蘭的外甥女。
還記得她似乎是小輩中羲和神脈較為顯的一個,因為她與妘素心一脈很近。
謝爻的眉眼柔和些,聲音也不再那么冷得徹骨“我不時常來此走動,一時忘。”
沈留夷未曾到如隔云端的玄淵神君竟如此平易近人,一時沒認出她來竟還耐心解釋。
她心中不禁一暖,方才的畏懼消散大半,好奇占上風,不覺抬頭覷。
謝爻不經意上她的雙眼,不由一怔,眼前的眼睛與如今的郗子蘭、當初的嫣兒,竟有七八分形似,連眼下那顆細痣的位置也如出一轍。
的目光在那顆細痣上逡巡著,忽然頭痛欲裂,仿佛有人用一把利斧一下下地劈砍著,好像要把什么從腦海中挖出來。
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向沈留夷點點頭,便即快步走中庭,捏訣御劍,向著清涵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