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八年前,景祐十年左右,明懿公主府失竊,聽聞丟了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因此官家便命城防司會同開封府尹,一起搜尋,想要為姑母尋回失竊之物。
也是那一年,年輕的裴宰執大病一場,將養一月才重新回歸朝堂。
那玉佩最終是否尋回,又是誰人所偷,旁人并不知情,孟大娘子隱約只記得鬧了七八日的樣子,便不再鬧了。
她沖陳氏招了招手,讓陳氏把那玉佩端過來。
因不方便仔細過問,又因是關撲贏物,也可能是旁的什么原因,李思靜到底沒有拿走這塊玉佩。
孟大娘子仔仔細細把那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她道“不知這到底是否便是李令人所要之物,也不知是否同大長公主有關,不過”
她扭頭看向楚云清,神色頗為端肅。
“不過既然鄭家郎君如此同你約定,你也答應,便不能同外人多說一個字,出了這個門,誰都不知這事,誰也沒見過這玉佩。”
她凌厲的目光在兩個媳婦子面上掃過,最終落到兒子臉上“你明日悄悄還給鄭家郎君,別的不提,讓他仔細收好,不要再拿出來。”
楚云清鄭重點頭,同母親說了會兒話,這才捧著玉佩走了。
孟大娘子坐在雅廳里,她望著茶杯出神。
陳氏低聲問“大娘子可還是為那玉佩不愉”
孟大娘子搖了搖頭,片刻之后,她又輕輕頷首。
“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怎么就這么巧呢”她呢喃地說,“只希望,是個誤會罷了。”
大抵怕這玉佩丟失,楚云清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能明日再還。
他讓小廝暗中打聽母親在做什么,得知她正在安排晚食,這才讓小廝掩護,偷偷摸摸出了門,直去了甜水巷,待他把這燙手山藥還回去,這才松了口氣。
而此時的甜水巷中,孫九娘正坐在沈憐雪家中,從袖中摸出一個長盒,左看看又看看,最終悄悄打開它。
里面安靜放著兩張度牒。
度牒很大,這時用的還是紙本,上面只有祠部書寫好的定詞以及花押官印,其余皆無。
這兩份度牒,就是用那玉佩抵押之錢換來的。
盒子里,除了度牒還有放著玉佩的荷包。
孫九娘道“雪妹子,東西你都看看,這玉佩還是還于你,度牒我就拿走了,待到政令更迭,再賣出給你銀錢。”
一來一去,沈憐雪看似不費一文便套了兩張度牒,實際上她是用自己的消息,換來的度牒。
孫九娘憑借這個消息,到底買入多少度牒,又能賺多少,沈憐雪不問,也不甚在意。
她只是對即將賺得的差價感到開心。
孫九娘問“你覺得到多少可賣”
其實現在就能賣,只是大抵不會超過六十貫,所以孫九娘想等一等。
這一次,沈憐雪倒是沒有什么主意,她只說“大姐看著操持就是,你能聽得信,知道行價,無論賣了多少,全憑大姐做主。”
孫九娘眉開眼笑“好,雪妹子就只管等錢便是。”
沈憐雪笑了“好,那我跟團團就等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