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剛一動,就感受到手里捏著什么冷硬的東西。
她猛地睜開眼睛,低頭看了下去。
映入她眼簾的,是她自己給自己選的青灰素錦襖子,低調樸實,并無什么搶眼的地方。
然而此時,她這條百迭裙的裙擺,卻布滿了斑斑點點的血痕。
鮮紅的血液已經凝固在她裙擺上,她的右手就放在腿上,而手心里,握著一把沾滿了血的菜刀。
柳四娘心中驚駭不已。
她正待要起身,卻聽右側傳來一道怒斥“別動。”
柳四娘這才抬起頭,看到了身邊竟有三個衣著軍襖的年輕巡警。
其中一個年齡略大一些,未及而立,瞧著分外嚴肅,滿臉都是煞氣。
“現把你手上兇器放到桌上,然后起身,”他怒喝道,“快些”
柳四娘被他喊得一個激靈,她下意識把菜刀放到桌上,然后便蹣跚著要起來。
她剛一松開菜刀,另外兩個巡警便已沖而上,把她一下鉗制住了。
柳四娘被他們狠狠一壓,整個轉了半個圈,然后她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女婿。
方言之臉上還有著驚懼,他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刀痕縱橫交錯,劃爛了他那張英俊的臉。
柳四娘徹底清醒過來“女婿死了”
那巡警什長上前半步,沉聲道“死者是你女婿那你還虐殺他喪心病狂。”
說罷,他根本不聽柳四娘的辯解,直接到“堵上嘴,帶走。”
柳四娘被捂住了嘴,她被那兩個高大的巡警牢牢鉗制住,架著往外行去。
院門外,里里外外站了不少街坊。
柳四娘失神的目光從他們臉上劃過,最終在那張模糊而又猙獰的面容上停駐。
是他
可他們無冤無仇,這潑皮為何要害她
柳四娘狠狠張開嘴,可她的嘴被人堵住,只能發出嗚咽聲。
“老實點”巡警兇狠地道。
因扭曲雙手而痛苦滴落的眼淚,從她那雙漂亮的眼眸里緩緩落下。
這一刻,她終于體會到了有口難言的滋味。
痛苦得幾乎逼瘋她。
她想大聲叫她沒有殺人。
但她再也發不出聲了。
四周的人群對她指指點點,看著她的眼神厭惡而嫌棄,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如此不堪而惡心。
不,他們不應該這么看著她。
柳四娘心想。
她是未來的行首,是沈家的光鮮亮麗的大娘子,是沈氏香水行的大東家。
你們怎么敢,你們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