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沈如意若有所思點點頭,藏在書后同母親道“原來如此。”
沈憐雪也道“這也難怪大人讓咱們別急,只要折子被翻出,應當就無事。”
沈如意也點頭,跟著笑起來“我老覺得爹爹是故意的。”
沈憐雪輕拍一下女兒的后背,也笑了“胡說八道。”
沈如意嘿嘿笑了兩聲,母女兩個一起繼續聽。
待那年輕文人說完,另一邊的圓臉青年便道“若是如此,我也聽說些閑言碎語。”
他道“聽聞裴宰執此番救災很是得力,他不僅給災民們找了活做,不僅養活了自己,也養活了家人,還讓贛州中未受災的洪都興建了不少寺廟樓臺,這其中,官府甚至沒花費太多救災銀,皆是民間籌辦,簡直是皆大歡喜。”
有人道“也就只有裴宰執,才能如此厲害,當真是我輩楷模。”
那個年輕文人被人搶了話,十分不滿,立即道“裴宰執當真是人中龍鳳,聽聞他到了贛州看到災民繁多,即便洪都并未遭災,也要抵抗不住,這才想了新的治災法子。”
“裴宰執先尋了洪都的寺廟,同大師商議可以以低薪雇傭災民興建佛寺,災民之人力比平日要低六七成,這一點倒是令佛寺道觀頗為心動,因此大批災民有了去處。”
他娓娓道來,一看便知道個中內情,說得相當詳細。
他見眾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不免挺了挺胸膛,顯得很是得意“后他又看洪都百姓都因災情而顯得很是緊張,便同知府商議,在城中舉行賽龍舟,這樣既讓百姓高興,又能讓災民有一份新的出路。”
“無論是建造龍舟,搭建觀臺,亦或者走街串巷開鋪席,無論哪一項都需要人力女使。”
他說到這里,旁的文人便恍然大悟。
“宰執并未救災民,他只是給了災民一個活路。”
“是啊,宰執大善也,災民災后定會心緒浮躁,痛苦難耐,但未一家老小生計,肯定也愿意去做人力,這月熬過去,待到明年開春,災情褪去,再尋安身立命之所,人也能繼續為未來努力。”
說到這里眾人無不動容。
就連聽到這里的沈如意,都看著母親吃驚張大嘴“爹爹好生厲害,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沈憐雪看著女兒吃驚的小臉,眼眸中有著深切的眷戀和溫柔。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父親便是那個授漁人。”
那年輕文人繼續道“尤家結黨營私誣陷裴宰執,因裴宰執被彈劾,因此發往贛州的救災銀也幾經波折,以至晚到贛州,若非裴宰執機智應對,否則災情只怕會更重。”
“但此番裴宰執以結束治災,啟程返京,洪都知府親上折子,折中詳述治災之事,這封折子到底送入政事堂,令眾人皆嘆,而彈劾裴宰執的臺諫們也羞愧難當,群起調查流言來源,最終查到了尤家身上。”
“于是,尤侍郎受到了第二次群策彈劾。”
那年輕文人說完,猛地吃了一大口雪泡縮脾飲,這才長嘆一聲“這一次,聽聞一起散布留言,打擊裴大人的尤家黨羽皆被彈劾。”
這么聲勢浩大的彈劾,比之前那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說那一次只是彈劾尤侍郎為人不正,德行有虧,不忠不孝,那么這一次,就是尤家結黨營私,以動朝綱。
一桌人聽到這里,都久久難言。
沈憐雪看了看女兒,沖她眨了眨眼睛。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團團,你父親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