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去看時煙精致的側臉。
明明和往常沒有什么區別,時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那種美到極致的脆弱易碎感,讓人都不忍心對她大聲說話,但此時偏偏多了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莫名感到安心,瞬間就能鎮定下來。
就好像是,只要她在,自己就絕對安全。
被問話的人沒有回來,有人壯著膽子問了聯邦軍男生的去向,得到了對方已經回到寢室的消息。
后面的人明顯放松了不少,問話的速度也越來也越快,最后只剩了時煙一個人。
前排的薇薇安和唐寧已經離開,奧卡西和南希也走了,時煙跟在聯邦軍身后,裝出一副柔弱少女的樣子,咬著嘴唇,雙手不安地抓著衣角,低著頭往前走。
聯邦軍安排的問話地點在小劇院旁邊的錄音室里,時煙在桌子邊坐下,看見原在玻璃隔斷后面的賀軼張嘴說了些什么,和那個黃毛領隊一起走了進來。
時煙移開視線。
管家在精神領域里提醒時煙說“房間里有信號干擾器,我從智腦里出來啦。”
走進來的黃毛領隊摘了帽子,吹了聲口哨“長得挺可愛的嘛,大一新生,什么系的”
時煙低著頭小聲回答“戰斗系的。”
賀軼見她懦弱的表現,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黃毛領隊笑了一聲“哦,戰斗系的啊,那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什么不尋常的東西比如那個男生的脖子”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女生輕輕抖了一下。下一秒,桌子上多了幾點水漬。
眼淚從時煙的臉側下滑,聚在下巴尖,最后滴落在桌面上。她帶著哭腔說“沒有他,他噴血的時候,我就不敢看了”
時煙內心毫無波動地想,裝哭可真累啊,還是頭盔好用。
她也不擔心黃毛領隊會懷疑自己,因為管家已經告訴她,小劇院里并沒有攝像頭,而且她又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除了旁邊的南希和前面的賀軼,誰也不知道她站起來過,還盯著死去的男生看了很久。
時煙快速抬了抬臉,用含著眼淚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兩人,和賀軼短暫地對上視線,又迅速低下頭。
這一眼足夠讓黃毛領隊做出判斷了。
“好了。”黃毛領隊從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張餐巾紙,遞給時煙,語氣溫柔了不少,“沒事了啊,你別怕,我們聯邦軍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的。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時煙搖搖頭,接過黃毛領隊手上的紙巾,小聲說“謝謝你,不用了。”
她站起身的時候甚至腿軟地踉蹌了一下,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把戲做到了極致。
賀軼不發一言地目送她出去,默然地想
騙子。
她可真能裝啊。
可能是出于和黃毛領隊對立的立場,也可能是出于對學生的保護,還可能是因為時煙哭得太可憐,演得太逼真,或許還有一點他也說不清楚的原因,他沒有揭穿她。
賀軼站起身,也走出了錄音室,走向了和時煙相反的方向。
時煙走出藝術學院的地盤,將攥在手里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