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溶液。”許自怡說,“我不敢拿太多,怕我爺爺發現。但是我聽爺爺說過,這個溶液只要噴上去,字就會顯形,這么多應該足夠了。”
噴瓶里是深紫色的液體,時煙三人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
時煙清清嗓子“那么,我們現在計劃一下校慶節那天應該怎么辦吧。”
校慶節前一天。
柳詩秋走進教室,她掛上和往常別無二致的溫柔笑容,對著眾人說“同學們,我們今天自由畫畫。畫完后,大家把自己的名字,以及給自己的分數寫在畫的右下角就好,下課的時候我會收集大家的畫作。”
時煙察覺到了柳詩秋眼下用遮瑕膏遮掩的青黑,以及對方靠在椅子上透出的疲憊,眨了眨眼睛。
時煙并不擅長畫畫,她用毛筆沾了點墨水,隨便在紙上畫了幾筆,想畫出一座山。
畫了幾筆后,時煙拿筆的動作頓了頓。
紙上的山峰和她上輩子死前看到的山非常相像,幾乎是一瞬間,以前的記憶呼嘯而來,席卷了她的大腦,也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緒,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時煙記得那一天。
蟲母巨大的身體遮擋了她面前所有的陽光,她身處一片陰暗,手上只有自己碎裂的本命武器。
推她進蟲堆的人早就離開了這座山,時煙抹了一把臉,手上汗水和血水糊成一片。
她的體力其實已經快耗盡了。
但蟲母惡心的皮膚表面還在不斷涌出蟲卵,一只又一只的幼蟲從蟲卵中蠕動而出,朝著她撲來。時煙機械地揮動著手臂,將這些蟲類掃開,但還是有些沒能擋住的幼蟲咬上了她的身體,吸食著她的血肉。
到最后,她已經疼到麻木,拖著被吸得只剩皮和骨頭的腿爬上了蟲山,將手里帶著尖刺的鐵錘送進了蟲母的腦袋里。
她聽到了蟲母刺耳的尖叫,卻不知道蟲母有沒有徹底死亡。
因為她已經快要失去所有意識了。
在死前,時煙好像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裹挾著萬千星辰朝她涌來
可是光怎么會是黑色的呢。
“時煙”
時煙眨了眨眼睛,轉頭說“嗯”
南希有些擔憂地問“你發了好久的呆哦。”
“沒事。”時煙笑了笑,重新看向自己的畫作。
因為陷入回憶的時候忘記把筆收回來,潔白的紙上出現了一大灘黑色的墨跡,墨汁順著紙面流下來,污染了畫面。
時煙也沒什么心情繼續畫了,她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給自己打了零分,遞給了來收畫卷的柳詩秋。
柳詩秋已經對時煙給她自己打低分的行為見怪不怪了,但第一次見到時煙的畫作失誤,柳詩秋還認真地糾結了一會兒,懷疑時煙的畫是不是什么自己沒聽說過的新流派。
“老師是有什么心事嗎”時煙問,“老師看起來很疲憊。”
柳詩秋驚了一下,很快回答“沒有沒有,只是沒睡好,謝謝時煙同學的關心,老師真的沒什么事。”
她避開時煙探究的視線,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出了教室。
柳詩秋一出教室,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
明天,她必須要拿到那個人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