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驚叫怒罵,易申讓炮兵準備再給他們來一發。
大安朝的火器先進著呢,安興帝為了保證她的安全,給她的炮,口徑不敢說最大,射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她能打得著那兩艘船,那兩艘船上雖然有炮,也未必能打到她。
眼見易申準備再次下令,俞行“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殿下不可咱們是天朝上國友誼之邦以和為貴,不可輕易對來使動刀兵啊”
易申但覺納悶“我記得指揮使是武官”
俞行“是武官。”
易申頓時不耐煩了,讓鄭千戶趕緊把俞行拉走“武官還磨磨唧唧的,廢話這么多。”說著便喊炮兵“打他出了什么事本宮擔著敢犯我大安邊境,打死活該”
說完炮兵,她踹了俞行一腳“趕緊起來武官就少來以和為貴那套。別人戰船都開到你家港口了,等他們先開炮,黃花菜都涼了,誰他娘的跟你以和為貴聽我的,只要把他們打服,要什么情誼就有什么情誼,別說友誼了,到時候你想給他們當爹都行現在你閉嘴,聽我的”
炮兵滿頭大汗。他們倒不是害怕,而是著急。這年頭的火炮不能連發,剛剛發了一炮,炮膛需要冷卻,才能再次裝填,這個一時間急不得。
不過不等他們這邊裝填好第二炮,兩艘洋人戰船已經有了反應。
戰船起火,船上的人紛紛逃竄,他們兩艘船之間有些距離,就算搭梯子過去,也需要時間,故而不少人直接跳進了海里。
還有些手快的,先放下一只只舢板,爭先恐后地跳上去,慌不擇路地往岸邊劃來。
易申看了一會兒,見另一艘船掛起了白旗,上面的人紛紛放下小船,一同往岸邊來,這才假惺惺地對俞行說“俞指揮使,快讓人去接應海外友人吧,他們的船莫名起火,咱們天朝上國,需要善待友邦,快給他們準備干燥衣物,莫讓他們著了涼。”
俞行“遵命。”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公主位比超品親王,比他大著十萬八千里,且有實權。公主說是莫名起火,那就是莫名起火唄。
當下他便招來人手,在岸邊嚴陣以待,等“海外友人”上岸。
洋人們被一炮轟得暈頭轉向,隨后艦船起火,紛紛跳水自救。等好不容易到了岸邊,一個個濕淋淋的,落湯雞一般,正想著索要干燥衣物去暖和地方緩一緩,就見一群手執武器的士兵將他們包圍了。
眾人一片嘩然,有人直接喊出聲來。
不過他說的不是大安官話,在場的除了易申,誰也沒聽懂。
但易申聽懂了也裝沒聽懂。她只提醒俞行一句“俞指揮使,這些人私自將戰船駛入港口,并故意生事,不遵法紀,你要記得你是大安官員,言談舉止代表的是朝廷體面,莫要傷了國體。”
俞行畢竟是指揮使,經歷的大風大浪并不少。只是大安對洋人雖然始終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但自詡天朝上國,也都是以禮相待的;他從未見過易申這樣的,一言不合就大炮開兮轟他娘,所以才震驚非常。此時回過神來,當即應聲“下官遵命。”
那群洋人上了岸,一口熱水沒喝上,就被圍起來了他們船上本來有些火槍之類的武器,但翻船來的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帶。而且就算帶上也用不了。這時候的火槍,即使不被海水浸濕啞火,裝填火藥也是個天大的麻煩。所以手無寸鐵的他們,在訓練有素的衛兵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這時洋人之中終于出現一個會說兩句官話的,用生硬的官話說道“我們是來拜見瓷國皇帝的,你們這樣,對我們很不禮貌”
易申詫異“喲,這官話說的還挺利索,怎么不早出來講話俞指揮使快問問他們,他們為什么在咱們大安境內縱火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