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暫時放了趙執安,但沒打算把人放出趙家。
雖然易申覺得趙執安有點斯得哥爾摩綜合征了,即使放出去他也跑不掉,但她不希望有任何變故。
她承擔不起后果。
趙氏還在繼續推出新產品。
各種顏色的染料就不用說了,易申就是以這個名義開分廠然后接管趙家生意的;除此之外,在趙家的鋪子里,絲織廠生產的各種色澤艷麗的衣料、成衣、絲線,毛紡廠生產的各色毛衫、圍巾、毛線,都有售賣。
各種飾品,諸如繡花的團扇折扇,毛線織的布偶,也賣得不錯。
即使海城在幾個月前剛剛經歷過一場戰亂,但自從東瀛人簽訂和議退出海城之后,這座城市還是迅速恢復了歌舞升平。
趙家大爺與大奶奶鬧離婚的消息,也是在這個時候登上花邊新聞的。
易申在廠子里忙得團團轉,沒看到報紙,她是當天晚上回家才知道這事的。
她一進門,管家就匆匆迎上來說“二奶奶不好了,大爺和大奶奶要鬧離婚”
易申
他們離婚關她什么事啊
她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管家走進前廳,一進去便看到賀書蘭披頭散發地坐在椅子上抹眼淚。趙執安在旁邊勸趙執平。
幾個月不見,趙執平已經瘦得脫了形,此時歪在貴妃椅上,手里拿著個煙袋,不耐煩地在茶幾上磕。
“大爺這次太不像話了”管家滿頭大汗,“大爺抽大煙,錢用完了,就逼著大奶奶拿嫁妝填補,大奶奶不肯,大爺,就,就動了手”
易申這才注意到賀書蘭額頭和臉頰上都有一大片青紫。
草一種植物
她快步走到賀書蘭身邊,想看看她別的地方有沒有傷口,走進之后才看到她小腿上也有一大片擦傷。
易申剛伸出手,賀書蘭便抓住她的手開始哭訴“他這幾個沒往家里拿一分錢也就算了,我有工作,我養著女兒,可他居然讓我拿嫁妝給他抽大煙這就是個無底洞”
易申只覺得哪里怪怪的。她回頭看趙執平。趙執平銜著煙袋嘴,不防對上易申的目光,當即垂下視,不耐地罵趙執安“我才是你哥,你不幫著我,幫著個外人”
“大哥,你是我大哥,大嫂也是我侄女的親娘,怎么能叫外人”趙執安耐心地試圖勸解,“都是親人,咱們就得講理”
趙執平打斷他的話“你就是鐵了心幫那個女人是不是我告訴你趙執安,你今天要是幫她,以后就別想認我這個大哥”
賀書蘭憤怒地站起身,差點把易申帶一個趔趄“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連自己女兒的學費你都要搶,我這個月剛發的薪水你就拿去抽大煙,你還是人嗎”
趙執平直起身子,兩眼死死地盯著賀書蘭“她的學費還不都是我的錢你嫁進我們趙家,生是我趙家的人,死是我趙家的鬼,你的人都是我的,你的薪水也是我的”
賀書蘭渾身發抖說不出話,捂著臉放聲大哭,直哭得干嘔起來。
易申撫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幫她攏了攏頭發,手指不經意地在她面頰的淤青上掠過。
她觸電般地縮回手,賀書蘭似有所覺,又抓住她的手,淚眼朦朧地說“他不是東西,他真不是個東西。”
易申只覺得對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沉默片刻,努力從記憶里翻出趙老太爺對大煙的態度,冷冷地對趙執平說“大伯這話就不對了,爹生前幾次三番說趙家子弟誰敢碰大煙,就不要當趙家的人”
趙執平暴怒地跳下貴妃椅,向易申沖過來,趙執平趕緊攔住他“大哥,冷靜,冷靜”他是領教過易申的武力值的,他覺得趙執平這個大煙鬼還是不要和易申動手了吧。
“你算個什么東西”趙執平暴跳如雷,“這是我們趙家的家事,你一個嫁進來的媳婦有資格開口嗎”他頓了頓,恍然大悟道“我說呢,你現在怎么這么有底氣,原來大話都不敢說一句的你管了幾天廠子,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是吧你做夢我才是趙家長子,趙家的家產都應該是我的你不過是趙家養的一條狗,我要把你趕出去,你猜族老是會幫我還是幫你”
易申的內心毫無波瀾“我不想猜,大伯若想知道,去試試就好。”
趙執平冷笑一聲,轉身就走。趙執安想要攔他,被他一煙袋敲在頭上,慘叫著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