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床上那人呼吸分明地沉重了起來,逐漸起伏胸膛仿佛一只死命壓抑困獸。
自從進行過強行精神疏導,宿封舟就一直處在這種半昏迷狀態當中,感染之后體內本身就極強地消耗著自身體力,如果沒有足夠堅定抑制,那種明顯在現實與混沌之間理智拉扯隨時都可能把人逼瘋。
應奚澤轉身走進洗手間里打了一盆冷水。
透涼溫度浸濕毛巾之后,開始在宿封舟皮膚上緩慢擦拭,借以緩解那種兩方反應沖撞之后引起燥熱感。
合成試劑某方面也是從體外入侵企圖誘導異化存在,在與本身已經感染身體細胞碰撞后觸發更強烈撕扯,從一開始觸點開始往外擴散,最終這兩種外因角逐將會進行到最激烈程度。
到那時,也將會成為最后轉折點。
三天三夜時間,聽起來相當漫長。
而起初時候是否能夠忍受住這樣撕扯,將會注定后面路是否有機會繼續進行下去。
毛巾從皮膚上擦過時候有非常明顯戰栗。
為了以防萬一,宿封舟四肢早就已經完全被固定在了床邊,這讓全身仿佛充滿電流刺痛感下本能地想要抗拒,又在昏沉中完全地限制住了行動。
應奚澤整個擦拭動作保持了非常平均穩定節奏。
直到感受到有什么從脖頸間略過,才留意到因為過分緊繃精神狀態,不知不覺間竟然讓精神體銀蛇從圖景中跑了出來,輕輕地盤踞在身側,仿佛也在進行著無聲安慰。
稍稍愣了一下,他垂眸看向宿封舟方向“過去幫他。”
銀蛇輕輕地吐了吐信子,從應奚澤肩膀滑落,扭動著身體乖乖地蜷縮到了宿封舟身邊。
精神體往往是精神狀態最直白表現,之前接連進行疏導過程讓應奚澤跟宿封舟兩人精神圖景本就已經趨向于融合,此時此刻銀蛇只是這樣簡單靠近,就像是在無形間締造起了一個微妙橋梁,原本處在無比煩躁狀態宿封舟似乎逐漸地也稍微有些平息了下來。
應奚澤卻并不敢太過放松,又重新回到衛生間里,新換上了一盆水。
一邊無止盡地冒著薄汗,一邊反反復復地幫忙著擦拭,每一秒時間對于兩個人來說都顯得非常煎熬。
在這個過程中最讓應奚澤在意是宿封舟身上那道傷口,之前明明已經經過處理,卻又開始不時地流膿滲血,這樣始終不見愈合狀態對于一個哨兵而言顯然是極度反常。
單以零號為了進行慢性感染而特地留下這個傷處來看,更加清晰地讓應奚澤感受到這個怪物在這些年間,所在經歷著更深一層進化。
這個發現讓他對于接下來反應過程也產生了更多不安。
反反復復,除了保持外部狀態之外,隨時留意著宿封舟混亂精神波動,讓應奚澤持續地幾乎沒有任何睡眠時間。
前半夜幾乎在觀察宿封舟試劑反應,后半夜則是全程在反復地利用自身精神力,維持著哨兵隨時可能坍塌精神圖景。
原本就岌岌可危圖景狀態對于一位哨兵本身就非常危險,但是隨著體內異化過程所帶來沖撞感,這種崩塌過程逐漸愈演愈烈。
營養液成為了應奚澤唯一可以確保自己精神狀態存在。
整個房間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陽光和月亮,只能憑借著墻上時間來區分所處日夜。
數不清是第幾次借著難得喘息時機小寐,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依舊是先去看墻上時間。
緊接著眼看著倒計時接近,頓時睡意全無。
注射藥劑后24個小時,即將迎來第一次強勢反應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