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習慣了,在這熟悉的氣息中陷入沉睡。
第三日,沈青琢勉強可以下地了。
圣上離宮月余,積攢如山的奏章早已鋪天蓋地,這會兒先生醒了過來,蕭慎不得不去處理朝政。但只要尋了一點空隙,便會跑回承乾宮親自伺候先生。
在他看來,那些宮人們都笨手笨腳的,哪有他讓先生用來稱心如意
沈青琢好說歹說才把圣上攆走,靠著枕頭自己喝藥。
不多時,孔尚大步走進來,語氣難掩激動“大人,您終于醒了”
薛士杭緊跟其后,“大人,您醒了。”
“嗯。”沈青琢微一頷首,又問道,“薛大人,肅州那邊情況如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薛士杭回道,“屬下離開肅州時,各級官員已陸續到位,疫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沈青琢將藥碗遞給小德子,拿過巾帕擦拭唇角,抬眸望向一側的妙手,“神醫,熏香中的成分可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妙手回道,“毒素來自一種西域罕見的毒花,花瓣曬干研磨成粉末,取微量加入制成了安神香,一時極難察覺,但香點久了,這種毒就會在身體里日積月累。”
沈青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太皇太后為了置我于死地,煞費苦心了。”
原主身體積弱果然并非偶然,不管太皇太后心里打著什么主意,眼下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孔尚眸光微凜“戶部侍郎和刑部尚書勾結,多年來一直為地方貪污腐敗打掩護,如今戚氏就好比那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日了。”
沈青琢笑道“那戚鴻軍家里,查出了多少臟銀”
薛士杭回道“除去糧食絲綢,光明面上貪污的白銀就有四千萬兩,同去年國庫一年的總收入持平。”
“貪得真不少啊。”沈青琢“嘖”了一聲,“將戚氏一脈清算完,大雍的國庫就該充實了。”
當然,他的野心遠不止于此。
孔尚拱手道“這些事都交給我們來做,大人您就安心養病吧。”
沈青琢又問妙手“神醫,既然這種毒能讓我產生抗體,能不能提取出來,制成避瘟香,讓肅州百姓防治瘟疫”
“道理上是行得通。”妙手略一思索,謹慎地回道,“但畢竟這種毒在你身體里已沉積許久,記種種因緣巧合之下解了疫病。若是單獨拿它來制藥,我恐怕一時掌握不好。”
“神醫若是愿意嘗試,就拿那些重癥病人試一試吧。”沈青琢悄然嘆了一口氣,“左右也是等死,既然尚存一線生機,搏一搏也未嘗不可。”
妙手盯著他看了許久,而后應道“大人說得是,在下愿意為百姓一試。”
沈青琢垂首示意“如此,沈某人便替肅州百姓謝過神醫。”
“沈大人客氣了。”妙手拱手回禮,“常言道醫者父母心,大人宅心仁厚,實乃百姓之福。”
薛士杭暗中瞥了妙手一眼,外界傳言這位神醫脾氣古怪,極難相處,當時他還真心實意擔心過一陣。
現下看來,神醫也不能免俗,拜倒在沈大人的人格魅力之下。
晚膳時,沈青琢喝了幾口藥粥,還是覺得難以下咽,便召來小桂子,命他將膳食都撤下去。
“別告訴圣上。”他不忘叮囑道,“圣上要是問起,就說我吃過了。”
小桂子一陣為難,但瞧著沈大人的面色,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依言撤下了晚膳。
沈青琢靠坐在床頭,雙眸閉闔,嘗試在腦海中喚出系統,這次倒是成功了。
系統來了來了。
沈青琢“終于現身了,你知道差點就見不到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