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然災后重建仍任重道遠。”裴言蹊拱手回道,“微臣特來請示圣上,肅州沒收的貪銀和糧食該如何分配”
蕭慎轉過身,開口問道“估算過災后重建所需的銀兩嗎”
“此次肅州損失慘重,幾乎成了一片廢墟,重建并非易事。”裴言蹊眉頭微皺,“不過依臣之見,朝廷一味賑災治標不治本,還是要從根本上,設法解決肅州常年干旱的問題。”
沈青琢微一頷首,“我與裴大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肅州的兩大問題,一是貪污腐敗,二是大旱小旱不斷,如今貪腐案已解決,接下來就要從根本上治理干旱。”
裴言蹊望向龍榻上的沈大人,不由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不錯,微臣以為應當在肅州大力興修水利工程,一是蓄水旱時灌溉,二是從豐水地區引水,從根源上解決肅州干旱缺水問題。”
沈青琢也笑,正準備接話,一道黑影忽然沖了過來,大手一揮,把龍榻兩旁的床簾放下了。
“先生身子骨虛,不能見風。”圣上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沈青琢“”
身子骨虛不能見風昨夜死命折騰他的又是誰
蕭慎自以為機智,殊不知隔著床幔,先生隱隱綽綽的身影更令人心癢了。
裴言蹊不自覺垂下目光,不再直視龍榻。
“我同意裴大人的建議。”片晌后,沈青琢回歸正題,“另外,還要改善肅州的作物種類,種植番薯、玉米、土豆等耐旱高產的作物。尤其是番薯,不與五谷爭地,不宜耕稼之地皆可種植。等摸索出種植經驗后,即可推廣種植到全國其他高旱地區。”
大雍生產水平接近明朝,這時已傳入了玉米、土豆、番薯等農作物,但僅僅是作為嘗鮮的食物,還沒有形成規模性的種植,也就沒能給百姓更多的糧食。
林瑾瑜若有所思道“若是真能推廣種植,不僅增加了百姓的口糧,亦可增加國庫收入。”
“如此一來,肅州百姓也不至于旱年顆粒無收了。”裴言蹊跟著贊同,又好奇道,“但沈大人為何知曉這些農作物耐旱”
沈青琢頓了頓,隨意糊弄道“我在幽北時親自種過,不妨以肅州為試點研究種植技術,再決定能否推廣至全國。”
蕭慎沉吟道“朕即刻廣貼告示,重金征召擅培育種植者,研究這些耐旱作物的種植技術。”
“眼下種植玉米還來得及。”沈青琢繼續道,“玉米成熟期快,十月下旬即可采收。”
幾人就耐旱農作物討論片刻,裴言蹊又道“興修水利是大工程,具體支出還要工部核算,但必定會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簡單,那些富商豪紳的羊毛,我還沒薅夠呢。”沈青琢冷笑一聲,“官商勾結,不僅搜刮民脂民膏,還搶走了國家的糧食賦稅,不打擊地方豪強,百姓如何安居樂業,國庫又如何充盈得起來”
大雍王朝的兩大弊端,一是官場貪腐,二是地方豪強稱霸,都必須徹底掃清。
兩位大人告辭后,寢殿內恢復平靜。
蕭慎掀開床簾,不懷好意地笑道“國事商討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方才”
“打住。”沈青琢抬手,指尖抵住黑金龍袍,“先生還在病中,離我遠些。”
記俊臉垮了下去,蕭慎老老實實道歉“先生,我錯了。”
沈青琢斜睨他一眼,“錯哪兒了”
蕭慎抓住泛紅的指尖,親了一口,再附身過去和先生咬耳朵,“錯在只讓先生”
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面容又紅了起來,沈青琢狠狠一把推開他,“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好了好了,我真的錯了,先生。”蕭慎連忙笑著討饒,“午膳備好了,我命人傳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