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煩的是,那紅衣女鬼卻憑空消失了,錦衣衛一連在御花園和坤寧宮蹲守了幾日,都不見半點鬼影。
無奈之下,沈青琢只好趁皇后松懈之時,出其不意地將瘋瘋癲癲的紅英,帶回了北鎮撫司。
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鎮撫大人審問犯人的功力愈發深厚。
修長如玉的手端了一盞茶,他姿態挺拔而優雅地坐于鐵椅上,對紅英的慘叫聲充耳不聞,垂眸淺酌時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紅衣女鬼固然可怕,然更可怕的,其實是北鎮撫司。”沈青琢隨手將茶盞遞給身側的錦衣衛,面上露出一絲淺笑,“女鬼大不了將你一把掐死,北鎮撫司卻有一百種方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紅英被捆縛在刑架上,披頭散發,渾身是血,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叫,形容與女鬼也別無二致了。
“裝瘋賣傻,是逃不過去的。”沈青琢起身,緩緩走至她面前,命人將她的臉抬了起來,輕聲細語道,“說罷,你與當年麗嬪娘娘落水一案,有何干系”
紫宸殿。
光熹帝面色青黑,高坐于龍椅上,底下跪了一大片。
“皇上,皇上明鑒啊”一身華服的皇后哭倒在地,雙手捶著胸口哭喊道,“皇上與臣妾多年夫妻,還不了解臣妾的為人品性嗎臣妾萬萬做不出此等歹毒之事啊”
嫻妃立于一側,語氣異常心痛“臣妾也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您竟是殺害麗嬪妹妹的真兇”
“嫻妃,本宮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皇后激動地指著她,“一開始宮中鬧鬼,便是從你宮里傳出來的,此事你脫不了干系”
“皇后娘娘,您可不要空口白牙誣陷臣妾。”嫻妃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又用錦帕拭了拭眼角的淚珠,“皇上,麗嬪走得太冤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您可要還麗嬪妹妹一個公道啊”
皇后又轉向光熹帝,繼續哭訴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夠了”光熹帝猛地一掌拍向龍椅扶手,“皇后,朕對你寄予厚望,你竟如此蛇蝎心腸”
皇后哭得梨花帶雨,完全不見往日端莊賢淑,大喊道“皇上,那宮女定是被人收買了,作偽證來陷害臣妾,皇上萬萬不可被奸人蒙蔽呀”
“父皇”這時,跪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忽然開口求情道,“母后向來宅心仁厚,視兒臣如己出,此事可能另有隱情,還請父皇明察”
“太子”光熹帝將目光投向垂著腦袋的蕭逸宸,意味不明地問道,“言下之意,你相信皇后是被冤枉的”
蕭逸宸咬了咬牙,回道“是。”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謀害的可是您的生母啊”嫻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如今鐵證如山,您卻依舊相信皇后娘娘,這可”
“嫻妃,你給朕住嘴”光熹帝冷喝一聲,“輪不到你說話”
聞言,嫻妃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
“沈青琢咳咳咳”光熹帝劇烈咳嗽幾聲,問道,“案子是你辦的,你怎么看”
沈青琢一直冷眼旁觀幾人的爭執,聞言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方才又收到了一份供罪狀,紅英指認皇后娘娘,于光熹元年至光熹七年間,一共謀害了四位龍嗣。”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咳咳咳咳”光熹帝咳得一陣地動山搖。
元妃也顧不得失禮了,上前輕拍光熹帝的背部,柔聲勸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冤枉臣妾冤枉啊”皇后一聽,急得快要暈厥過去,“沈大人,那賤婢陷害本宮此番證詞萬不可相信啊”
嫻妃不可置信地開口道“所以臣妾當年懷的第一個龍子,竟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
此時,站在光熹帝身側的元妃身子一僵,顯然也是想到了自己失去的孩子。
嫻妃當即跪了下去,行叩首大禮“皇上,求您為臣妾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