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先拿蕭弘曜開刀吧
長樂宮。
蕭慎手拿果子逗著籠中的鸚鵡,那鸚鵡羽毛艷麗,五彩斑斕,正用紅紅的尖喙啄食果子。
小太監進來通報道“殿下,有位戚公子求見。”
蕭慎掀了掀眼睫,懶洋洋地回道“讓他進來吧。”
須臾后,戚獻霖大步踏入內殿,一見他就大聲嚷嚷道“殿下,出大事了”
蕭慎微一側眸,示意內侍太監出去,關好殿門,這才不緊不慢地回道“到底什么樣的大事,讓表兄如此慌張”
戚獻霖幾步走上前去,“你還有心思在這逗鳥呢潘崇死了”
蕭慎喂鸚鵡的動作一頓,滿臉驚詫地轉過頭,“潘崇死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前兩天的事兒。”戚獻霖語氣激動道,“死在他自個兒的屋里,被一把大火給燒成了焦炭”
“嘶”蕭慎倒吸了一口氣,“什么人,膽子竟然這樣大”
戚獻霖下意識環顧四周,壓低了嗓音回道“消息被錦衣衛封死了,但我還是聽到了一點風聲,火是東宮的那個婢女放的”
“這”蕭慎更吃驚了,“怎么會這樣那婢女不是你送”
“噓”戚獻霖連忙阻止他,“現在可不敢這樣說了”
“這事兒,有點麻煩了。”蕭慎扔了果子,正色道,“潘崇是蘇公公的干兒子,還是東廠督主,被一個小小婢女殺了,父皇震怒之下,一定會命北鎮撫司徹查。萬一,錦衣衛查到那婢女經由你手送給潘崇”
戚獻霖心里本就忐忑,來這兒是想尋求寬慰,一聽這話,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怎么辦這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賣了潘崇一個順水人情,我哪兒知道會出人命啊”
蕭慎聽著,眸底閃過一絲嘲弄。
他這位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兄,典型的繡花枕頭一包草,仗著自己姓戚,背后有太后撐腰,撈了個禁軍指揮使,在宮里作威作福。
大雍禁軍分為守備京師的三大營和護衛皇城的親軍,先皇在位時,親信禁軍,禁軍一度手握重權,風頭無兩。
直到他父皇繼位,發現戚氏早已深入禁軍內部,干脆漸漸架空了皇城禁軍,將錦衣衛單獨提出來,又將禁軍的權力分散給東廠和錦衣衛。至此,禁軍成了有名無實的閑職,也成了世家勛貴子弟們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但,在此刻的蕭慎眼里,這幫酒囊飯袋,還真有別的用處。
再說當時,他命潘東升明里暗里提醒戚獻霖,再有意無意地慫恿兩句,戚獻霖便頭腦發昏地摻和進去,配合潘公公將東宮的婢女套上麻袋,送去潘崇的床上。
當然,這個蠢貨至今仍不知道,麻袋里的婢女早就偷天換日變成了他。
“這事兒當然跟你沒關系”蕭慎義正辭嚴道,“你只是幫了潘公公一個小忙,哪會知道那婢女是想要潘崇的命”
“是啊是啊”戚獻霖連連點頭,重復道,“這不關我的事”
“可”蕭慎話鋒一轉,語氣遲疑道,“可如果錦衣衛真查到了表兄頭上,認定你與殺人案有關,那可就”
“那、那那可如何是好”戚獻霖一把抓住七殿下的胳膊,“表弟,到時候你可得為我作證啊”
“表兄,你先冷靜一點。”蕭慎單手回握他的肩膀,“首先,這件事只有你我和潘公公知道,只要我們都不說出去,錦衣衛肯定查不到你頭上。”
戚獻霖不確定道“潘、潘東升真的不會供出我嗎”
蕭慎安撫地看著他,又道“其次,你背后不是還有太后嗎祖母會護著你的。”
“太后唉”戚獻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太后娘娘素來不喜惹是生非的小輩,潘崇之死并非小事,萬一不好說,不好說啊”
蕭慎了然,拍著胸脯保證道“那這件事,表兄就交給我來擺平吧。”
戚獻霖急切道“殿下打算怎么擺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能使鬼推磨。”蕭慎轉身又去喂鳥,“不就是一個潘公公嗎我自會想辦法讓他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