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兩人一鳥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蕭慎站在原地,表面看似泰然自若,實則內心兵荒馬亂,腦速轉得飛起,試圖找出合理的借口,來解釋這只該死的鸚鵡,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淫言穢語。
“它”沈青琢瞠目結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剛才說了什么”
即使他對那方面的需求很低,但他畢竟并非不通人事的純情少男,鸚鵡最后學的那兩句,尤其那個打著顫兒的尾音,活靈活現,分明就是男子做那種事時
等等
沈青琢蹙起眉心,這鸚鵡口口聲聲叫著先生,話是跟誰學的不言而喻,那么
“你這鱉孫兒”這時,鸚鵡又開口了,對準了七殿下,撲棱著翅膀罵得起勁,“鱉孫兒鱉孫兒”
若是往常,被一只鳥指著鼻子罵,蕭慎早就拔了它的鳥毛烤來吃了,但今日這情況,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你才是鱉孫兒”他登時佯裝生氣,幼稚地跟籠子里的鸚鵡對罵,“不對,你是鳥孫兒你這鳥孫兒”
鸚鵡回罵道“死鬼死鬼”
“死鳥死鳥”蕭慎上手就想進籠子里抓鳥,一時不察卻被鸚鵡狠狠啄了一口。
“嗷”蕭慎疼得叫了一聲,立刻將受傷的手舉到先生面前,告狀道,“先生這該死的鸚鵡不知打哪兒學來的罵人話,竟還敢啄我的手”
沈青琢內心的震驚被小徒弟孩子氣的舉動沖散了幾分,垂眸望過去,果然見他手背紅腫了一小塊,不由失笑道“你跟一只鳥較什么勁兒”
“它罵我啊”蕭慎又將手舉高了些,語氣委屈巴巴的,“難怪我怎么教它,它都不說話,合著是只學壞不學好”
“這鸚鵡不是太后送你的么”沈青琢也納悶,“跟誰學的”
“該不會是太后日日在背后罵我,被這鸚鵡學了去”蕭慎一臉氣鼓鼓的,“我馬上就把這鳥烤了,給先生補補”
“哎,別別別”沈青琢趕緊勸道,“太后賞你的鸚鵡,你也敢烤了吃”
蕭慎扁了扁嘴“可你看它,凈不說些好話。”
沈青琢笑道“也不全是壞話,方才它不還夸先生又美又棒么”
“這可不是我教它的。”蕭慎已然鎮定下來,面不改色地甩鍋道,“白日里我都在書房和演武場,夜里怕吵,將它交給了宮人們,真正教它的時間也沒多少。”
沈青琢恍然大悟,許是那些宮人們私底下說了些什么混話,被這只不正經的鸚鵡學了去。
但
小太監的那物件兒都沒了,會發出這種的聲音嗎
“嘶”見先生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蕭慎連忙出聲干擾他的思緒,“疼,手疼”
沈青琢回神,望著那沒破皮的手,頗有些無奈。
但與其說小徒弟這幾年越來越嬌氣了,不如說只是想趁機向自己撒個嬌罷了。
“好啦,先生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啊。”沈青琢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兒,鄭重地捧起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吹著氣。
溫熱馨香的氣息羽毛般拂過手背,蕭慎脊背一僵,只覺一股難言的酥麻自手背皮膚上炸開,又透過血液和經脈傳遞至大腦,舒服得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唔”
“怎么了”沈青琢抬眼,“還疼么”
蕭慎“不”
“好舒服啊好舒服”可惡的鸚鵡,又活蹦亂跳地叫了起來。
蕭慎扭過臉,目光如刀般惡狠狠地扎在鸚鵡身上。
等先生走了,看他怎么一根一根拔掉這死鳥渾身的毛
“這小鸚鵡,屬實是被人教歪了。”沈青琢啼笑皆非,松開手走到籠子前,伸手逗了逗鳥。
蕭慎目光一緊“先生小心”
然而,還沒等他將先生拉開,便見那鸚鵡歪著腦袋在先生手背上蹭了蹭,嘴里繼續喊著“先生先生”
蕭慎“”
這該死的鳥,竟然還有兩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