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孔尚自殿內走出來,回稟道“大人,沒有搜查到犯人。”
“那是自然的,風儀宮怎么會窩藏犯人呢”沈青琢淡淡命令道,“讓兄弟們撤了吧。”
“是,大人。”孔尚轉身,高喝道,“撤”
帶刀錦衣衛立即整齊劃一地撤離風儀宮。
沈青琢再度拱手,客客氣氣道“今日驚擾了娘娘和殿下,改日卑職再登門,親自給殿下賠罪。”
蕭弘曜笑道“沈大人客氣了,慢走不送。”
目送那道端方又綽約的背影離開,蕭弘曜的表情倏然轉為陰沉。
他快步往中殿走,踏進殿門時喚了一聲“母妃。”
“人走了”嫻妃半躺在貴妃榻上假寐,兩旁跪著打扇的婢女。
“走了。”蕭弘曜在案桌旁落座,喝了一口冷茶,面色依舊很難看。
“怎么了”嫻妃看了兒子一眼,開口道,“這沈青琢倒是個妙人兒,如今在皇上面前風頭正盛,又同時掌管著錦衣衛和北鎮撫司,身上卻瞧不出一丁點的傲氣。”
蕭弘曜“正因如此,母妃不覺得他可怕嗎”
“他若是我們的敵人,自然值得提防。”嫻妃莞爾一笑,意味深長道,“但眼下,我們大可以利用他,來對付東宮。”
“東宮”蕭弘曜捏緊了手中的茶盞,示意那兩個婢女退下,這才道,“方才沈青琢無意中說漏嘴,曹仁在父皇面前進言,慫恿父皇盡快將兒臣外放至封地。”
“什么”嫻妃躺不住了,口中罵道,“曹仁這個老匹夫”
“看來,東宮憋不住要對我們下手了。”蕭弘曜將茶盞重重放至桌上,“母妃,我忍氣吞聲這么多年,難道只是為了一個小小封地嗎”
嫻妃冷哼道“這就想將你趕出宮去做夢”
蕭弘曜冷笑一聲“二皇兄對我動手之前,也不先擦干凈自己的屁股。”
嫻妃驚喜道“難道我兒已抓住太子的把柄”
“有沒有抓住東宮的把柄不重要。”蕭弘曜面無表情道,“既然錦衣衛抓不住犯人,兒臣便想辦法造出證據,給東宮坐實了殺人滅口的名頭。”
風儀宮正密謀之時,沈青琢帶領錦衣衛去到了長樂宮。
他一出現在殿門口,守門的小太監張口就喊道“沈公子您來啦”
“大膽”孔尚低喝一聲,“你這小太監,與沈大人套什么近乎”
這小太監哪兒見過這陣仗,嚇得結結巴巴道“奴、奴婢不敢”
“行了,孔千戶,你別走到哪兒都嚇唬人啊。”沈青琢笑著罵了一句,算是給小太監解圍。
孔尚往后退一步,訕訕回道“是,大人。”
沈青琢下頜微抬,示意他“你帶人進去搜吧,按規矩辦事,不必有所顧忌。”
然而下一刻,得到消息的蕭慎正好大步踏出殿門。
“先”他下意識喚道,卻在觸及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時,瞬間又改了口,“沈大人。”
似乎是覺得這個稱呼很新鮮,蕭慎又叫了一聲“不知沈大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奉圣上之命,搜查犯人。”沈青琢慵懶地撈起腰間的金牌,展示給他看,“七殿下,行個方便”
他身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身后站著兩排威風凜凜的帶刀錦衣衛,盡管沈大人弱柳扶風,玉面含笑,整座皇宮中卻無一人敢輕視他。
這是蕭慎第一次見先生作為錦衣衛的頭兒,執行公務時的狀態,明明還是他熟悉的模樣,氣質卻與私下里截然不同。
怎么說呢,讓他很想當眾
冒犯一下
他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故意放緩語速,挑釁道“若是本殿下,不行這個方便呢”
沈大人面上笑容不變,但那笑意并未到達微微上翹的桃花眼底。他嗓音溫柔輕慢,卻莫名裹挾一股鋒銳的殺氣,“那七殿下,可就不要怪錦衣衛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身后站的兩排錦衣衛,齊刷刷地抽出腰間掛配的繡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