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帝面色稍緩,又問道“東廠丟失的卷宗可眉目”
“這”沈青琢下意識看了一眼元妃。
光熹帝“沈卿說無妨。”
“丟失的案卷潘廠公極為重視,據說本來準備親自呈給皇上,不想橫遭不測。”沈青琢緩了一口氣,“微臣連夜提審了關人員,確認此案卷與東宮關。”
“東宮”光熹帝語氣沉了下去,“又是東宮啊。”
“東廠畢竟不是微臣所轄,很難繼續往下調查。”沈青琢斟酌道,“因此,微臣提議,圣上從東廠提一位管事上來,負責徹查案卷關。”
光熹帝若所思道“說的道理,朕會考慮。”
沈青琢拱手“皇上若是沒旁的吩咐,臣且先告退。”
“等等。”光熹帝開口叫住了他,緩緩道,“朕記得,初入皇宮時,在東宮住了三年之久。沈卿以為,太子為人處事如”
沈青琢蹙了蹙眉,一時沒應聲。
“只當作朕與話家常,說出的真實想法即可。”光熹帝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臉上,“朕喜歡聽實話。”
沈青琢眼眸低垂,語氣真誠地回道“臣居于東宮三載所見所聞,太子殿下嚴于律己,勤于參政,為幕僚仰,為群臣敬,以寬厚仁德聞名。”
此情此景,以他的身份,當然不可在光熹帝面前主動說太子的不是之處。正好反,他給太子塑造完美的儲君形象,完美到成為一根刺扎進光熹帝心里。
更況,枕邊風總會其他人來吹。
果不其然,光熹帝聽聞后,面色陰晴不定,久久未曾出聲。
沈青琢耐心地等待圣上下一步指示。
良久后,光熹帝聲音疲倦道“東宮近來動作頻繁,替朕仔細盯著點。”
沈青琢應聲“是。”
“下去吧。”光熹帝無地揮了揮手,“愛妃也先回宮歇息吧。”
元妃溫順地起身行禮,“臣妾告退。”
沈青琢側身讓路,等元妃娘娘先行。
他退出紫宸殿時,身后傳來光熹帝愈發氣無的聲音,“蘇懷安,進來。”
守在門口的蘇公公應聲,兩人錯身而過時,沈青琢頷首示意,蘇公公回以善意的笑容。
像是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暮色蒼茫,殿門口已掛起了宮燈,元妃正站在不遠處,婀娜聘婷的背影莫名顯出幾分寂寥蕭瑟之意。
沈青琢靜默地看了片刻。
這位元妃娘娘是當朝國子監祭酒的獨生女,天生麗質,不僅沉魚落雁之貌,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
她原一位青梅竹馬的如意郎君,卻因一次宮中宴會,陰差陽錯被光熹帝看上了,不得不入宮為妃。
光熹帝無疑是極喜愛她的,不給予她更高的位分,便冊封她為元妃,只因“元妃”本是“元配”之意,指一次娶的嫡妻。
自古以來,帝王寵愛是一把永恒的雙刃劍。原書中她一懷上龍子被孫皇后盯上了,即便這一次太子黨沒動手,個孩子也注定保不住。
沈青琢正思緒萬千,前方的元妃轉過身來,向他盈盈一福身,自垂墜的耳飾至攏起的指尖,無一處不完美。
“元妃娘娘。”沈青琢回過神,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