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鵬”沈青琢沒想到會跟這位鄒大人扯上關系,“你們么時候認識的他給你鞭子做么”
“就是前兩天的事。”蕭慎一五一十地坦白,“我去給父皇請安時,恰好碰到他,父皇一時興起,讓鄒大人教我招。”
沈青琢雙眸微斂,“鄒大人你示好了”
“反表面功夫做得挺足,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蕭慎撇了撇唇角,“他在我面前露了手,最后送了我這把長鞭。”
“你早該跟我說這件事。”沈青琢輕嘆一氣,“你可知,你父皇此番行為的用意”
蕭慎誠實地搖了搖頭。
“短短月內,先生破格連跳兩級,和錦衣衛鄒大人平起平坐,手上還掌握著北鎮撫司,滿朝文武誰不眼紅”沈青琢眼神微沉,慢條斯理地析道,“然,圣上明知你我師徒關系不和,叫鄒鵬來指點你,你說你父皇么意思”
蕭慎恍然大悟“父皇不容許先生獨大。”
“不出意外,先生在錦衣衛里,指揮知就算是到頭了。”沈青琢抬手,指尖捏了捏鼻梁,“君心難測,這也是我遲遲不匯報案情進度的原因。”
他必須拿到萬無一失的證據,確保能一舉按下東宮,絕無死灰復燃的可能性,方可行動。
否則,以光熹帝的疑心病程度,必然會懷疑他與太后暗中勾結陷害東宮,只為掰倒太子。
蕭慎動了動膝蓋,下意識追問道“先生,潘崇一案有了么新的進展”
“上次醉香坊的瓔珞姑娘說話時,你不也在場么”沈青琢暼了他一眼,“順藤摸瓜,要掀開東宮的底不難。”
蕭慎“哦”了一聲,底氣不足地問道“還有先生,我要跪到何時”
適才被他一打岔,沈青琢差點忘了罰跪小徒弟的原因,胸中的郁結之氣散了不少,低聲命令道“跟先生保證,知錯就改。”
蕭慎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目光中充滿了真誠的悔意。
他絕不會再叫先生,因為他的真面目而傷心。
“起來吧。”沈青琢站直了子,嘆息道,“我希望你是真心知錯。”
“比真金還真啊”蕭慎一邊說一邊起,誰知跪了半晌,一起來就膝蓋軟,搖搖晃晃地直往先生上撲去。
幸虧沈青琢背靠框,勉強地接住了小徒弟。
“先生”少年一抱住他就不松手了,撒嬌般在他懷里蹭來蹭去,“先生別傷心了,小七會乖乖話的。”
“你呀”沈青琢被他蹭蹭抱抱,心又軟了一方,撫摸少年圓鼓鼓的腦袋,輕聲威脅道,“再叫先生逮到一次,先生就不喜歡你了。”
師徒兩人說開后,沈青琢便命人將那只剩半條命的小太監抬下去醫治。
隨后,他又將長樂宮的太監宮女們,召集在一處訓話。
既然事出有因,罰都罰了,他不能讓小徒弟白罰一場。
宮人們齊齊跪在殿內,哆哆嗦嗦大氣不敢喘一聲。
“不只是嚴禁在子背后嚼舌根,長樂宮的事止步于長樂宮內,出了長樂宮,所有人就該牢牢閉緊嘴巴。”沈青琢負手而立,語氣淡淡道,“若是哪一日,本公子在外頭見長樂宮的片言只語,在場的任何一人,都逃不了責罰。”
在管事的太監領頭下,宮人們紛紛伏地應聲“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沈青琢揮了揮手,“都下去罷,該干嘛干嘛。”
“是,公子。”宮人們井然有序地退下了。
沈青琢回,坐到椅子上,打算先歇息片刻。
“先生累了嗎”蕭慎螃蟹似的橫著挪至先生側,“先生留下用晚膳可好”
沈青琢斜睨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先生不說話,那我就當先生意了。”蕭慎拔腿便往外跑,“我去看看小膳房準備了么好吃的”
沈青琢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撐住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