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扇在背后關上,隔絕了外界的目光。渾身的戲份暫時卸下,江荇之忽而遲疑等等剛才柏慕是在吃什么味,自己干嘛還要安撫
入戲太深,簡直令人神智昏聵
見對方依舊攬著自己,他提醒,“該出戲了。”
鐘酩低頭看了他幾息,雙手松開,兩人重新回到先前的距離。江荇之走到屋中的圓木桌前坐下,抬手在兩人身側支開一道屏障。
他話歸正題,“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想。”
“什么”
“剛才大長老在情急之下找了個借口,說要給掌門治病。但你還記得憑瀾說過掌門是在閉關”
鐘酩坐到他旁邊,“所以你懷疑”
“我先前就覺得大長老行事未免過于大膽。”江荇之靠著椅背,目光落在閣樓一側鏤花的雕窗上,“若是趁掌門閉關暗害他門下弟子,待人出關該如何交代”
鐘酩接話,“除非是不用交代。”
他說得輕描淡寫,閣中卻驀然冷了幾分。
背后深藏的含義令人不寒而栗,江荇之思量了一番,得出結論,“既然是為了讓人有去無回,大長老的目的未必在湖底,但能確定他手上有關于幽魄湖的記載。”
鐘酩問,“現在有打算了嗎”
江荇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在承接自己幾天前那句“還沒想好怎么做”。他驚嘆,“你記憶力真好。”
鐘酩看向他,“你說的話我都記著。”
小閣樓內瞬間一靜。
對視片刻,江荇之眼睫一眨怔然道,“你被誅緒傳染了”
“”
又一次的無效對話讓鐘酩心頭的無名火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閣樓的二樓是就寢的內室,屋中的桌案點了燭火,映得滿室亮堂。
江荇之坐在床榻上翻話本,第五次瞄向桌案旁的鐘酩。
他看后者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漆黑的眼底躍動著寒芒,環臂坐在這座偏僻的小閣樓里,像極了玉花宗里最大的奸細。
江荇之輕輕打破沉默,“大長老見了恐怕都要承讓。”
一道涼颼颼的目光斜到他身上。
他適時地終止了這個話題,放下話本看了眼窗外暗沉沉的天色。亥時已過,外面高大的林木隔著紙窗,影影幢幢。
閣樓外守著五六名筑基后期的護院,美其名曰“可供差遣”,實則為監視看守。
“一會兒留一抹神識在閣樓里,我們去前山那兩個不能去的地方看看。”
安靜了半天的鐘酩終于有了反應,他抬起眼皮子看向閣樓以東,“暫時還不能出去。”
“怎么”江荇之話頭一止,神識捕捉到一道身影正快速朝這邊靠近,“是大長老。”
看來是對他們的身份依舊起疑,打算來親自確認。
江荇之抬手,“我支個屏障”
“此地無銀,欲蓋彌彰。”
鐘酩說著從桌前起身,朝床榻這方走來,高大的身影被燭光勾勒出分明而勻稱的輪廓。他走到榻前俯身而下,一手支在江荇之身側,“先把他糊弄過去。”
距離忽地拉近,在明暗搖曳的床幃間顯得曖昧。鐘酩眼底寒星未散,又有熱意隱沒。
江荇之喉頭一動,下意識向后撐起身子,“你想怎么做”
鐘酩似低笑了一聲,“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