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邢一嗓子吼完,看周圍的人靜默不動,商家家主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心中暗喜,威脅奏效了。
然嘴角還沒勾起來,面前就倏地落下一道人影鐘酩那張冷艷的臉瞬間出在眼前,肆虐的殺意如一柄骨刀狠狠刺入他魂魄深處
“轟”腦中一片空白。
下一刻,握在手中的月銜珠就被一把拽走。
赤紅的聚靈珠光暈流轉,映在男人漆黑的眼底,劃過了一絲猩紅的暗光。
森冷的聲線落下,“你找死。”
萬邢驚惶地睜大眼,有那么片刻他仿佛置于虛無的荒野,入目是肅殺蕭索的劍冢。恐怕日后午夜夢回,識海中都回蕩著百鬼哭魂的凄厲慘叫聲。
他張大嘴無聲喘息,“嗬啊嗬哈”
恐怖的威壓從鐘酩上傾瀉出,如疾風過林。
噗通鋪天蓋地的壓迫力似有萬鈞之重。武派眾人一瞬昏厥在地,離了不遠的各宗大能也齊齊跪倒。
他們驚駭地抬眼看去,見男人的背影高大挺直,微微隆起的肩頭似天齊平,仿佛生來站在云端,供人臣服。
場中依舊泰然站立的,剩下鐘酩和江荇之。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太快,江荇之在還是懵的。
他見四周眾人形搖搖欲墜,善良地揮出一道溫和的靈力,如春風化雪一般拂開了鐘酩放的壓迫感。
眾人肩頭一松,仿若劫后重生。
江荇之出聲叫住某個還在暴走的人,“柏慕。”
這一聲落下,鐘酩周的威壓終于散開。他將窒息的萬邢“噗通”丟在腳下,拉過江荇之低下頭道,“我給你戴上。”
江荇之敏銳地察覺出對方心情不好,沒有提出異議,趁著兩人靠近時小聲問,“你在生什么氣那個月銜珠不是真用來給我續命的,快醒醒。”
鐘酩垂著睫毛沒回話,手指翻動間給人系好。
不遠處,幾大宗門的掌門、長老剛緩過勁直起,就看方還一恐怖威壓的男人正抬手環在江荇之頸側,低頭細致地給人系上月銜珠。
“”
他們不懂。
商陸行早已看透了一切,揣著袖子站在旁邊,指尖不受控制地摸向了瓜子。
有種沖動,想磕。
赤紅的月銜珠重新完好地墜在了江荇之心口,鐘酩退開一步,周遭氣溫緩緩回升,“好好戴著。”
“為什么”
“你說的,襯你氣色。”
江荇之欣然接受了這副說辭,“就說你是個有眼光的。”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武派門眾,叫上一旁的憑瀾,“你們宗門的主殿在哪里”
憑瀾還沒從剛復雜的情形中回過神,直到后面的弟子叫了聲“大師兄”,他一骨碌起,指了指正北方,“在那頭。”
末了問,“仙君有事”
江荇之側讓出背后的三界眾人。今日上六宗來了三個,縹緲、天衍、皓生;除此之還有富甲一方的商家、秉公仗義的朝陽、攥書于世的碧云
四海八方皆聚于此。
他道,“適逢其會,當還以公道。”
一行人在憑瀾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進入了玉花宗主殿。
皓生門門主楚昀跟著兩名術派弟子去了審訊室,聽萬邢交代罪行、問出玉花宗掌門的下落。
江荇之和鐘酩被請上了主座,其余宗門依次在下首落座。
落座的時候還起了一點小波瀾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該坐在離江荇之最近的位置,畢竟“同一宗門”沒有分開坐的道理。
一時間,江荇之跟前沸騰得像是錦鯉爭食。
他窩在座椅上唏噓不已,“可惜了,世上有一個我。”
鐘酩面無表情,“一個就夠了。”多了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