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發絲和外衫自身側翩然輕擦,帶一陣林泉氣息的風。
淺藍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只余剛才那昏黑中對視的一眼,印刻鐘酩腦海中。
微微挑的眼尾像把鉤子撓他心口。
那雙眼眸光清亮,如云散月出。
鐘酩心頭又動一下,隨即掛著錢袋走前那間燭火未熄的小屋。
二天,江荇之床時眼皮都是重的。
他翻來覆去一個晚上都沒明白無芥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類比什么把墟劍和柏慕對比,還是把其他人拿來和他倆的誰類比
為此他還專程叫出江狼嚎,詢問后者“類比”這個詞精準的定。
但江狼嚎好像還生“沒開智”的氣,毛一炸說句“哼既然都是類比,說呢”說完翻個身鉆回他的儲物袋里。
于是后半夜,他的頭更痛。
江荇之推門而出,朝陽經升。隔壁院落里傳來一道道勁風的呼呼聲。
他轉頭只見那熟悉的身影院中翻身揮袖,衣袍獵獵生風,手臂劃破空氣,帶院前渠水飛灑出一片水珠,齊刷刷澆落院中秾艷的月季上。
平心而論,相當養眼。
正看著,練功的男人停下來。鐘酩見他,幾步走過來,“沒睡好”
江荇之沒自己這細微的色變化會被對一眼察覺,“有。”
“有心事”
“”
江荇之就看眼面前的始作俑者。
雖然還是沒明白為什么總把柏慕和墟劍搞混,但至少經明確他還能見墟劍,也沒搞什么“替身文學”。
那就沒什么問題。
至于前一個問題,慢慢總能出來。
他調整好心態,隨口扯個由頭,“沒什么,就是夢里和人打一架。”
“誰這么能耐,還能和打架”
“我仇家。”
仇家鐘酩,“”
江荇之說完看對沉默,怕人不信,他探頭過去,“要聽細節嗎”
“不用。”鐘酩抬手把這張氣人的臉推回去,影響一天好心之前,及時換個話題,“今天陪我去個地。”
江荇之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去哪里”
“今早問誅嚴,九州之內有個最大的藏劍閣,我去挑一把劍。”鐘酩說著聲音放輕,“陪我一去吧。”
最后那句話尾音低徊,像是哄著人。江荇之壓下這莫名冒出的既視,投去幾道打量的目光,“不是有本命劍嗎”
他記得自己之前外出,柏慕用本命劍給這山削出石階,誅嚴還見過那把劍。
鐘酩說,“是有,但或許沒有再用的機會。”
也不能算完全沒有。
只是他不能江荇之面前拔劍。眼下還有不半個月就要去玄箜秘境,秘境之中危險重重,他若無劍怎么護得住江荇之。
江荇之不懂,“為什么”
鐘酩的視線他身上定幾息,緩緩移開,看遠的日出云海,“因為一個人。”
江荇之
一個人,誰總不能是因為自己。不過柏慕這人秘密太多,大概又是一段不可追憶的往事。
他沒多問,只頭道,“行,我同去。”
誅嚴說的藏劍閣位于九州中原的臨璽城,別名“三千冢”。
傳聞閣中鑄劍盡數藏于一處,全是無主之劍。品質或高或低,只要交付三千枚靈石,就能進去任意挑選一把降服。
若降服不,三千靈石不退;若降服得,哪怕鎮閣之寶也能隨意帶走。
兩人飛身落城中街頭,遠遠經能看見藏劍閣的八角樓。
江荇之同鐘酩合計,“一會就挑那把最貴的鎮閣之寶。”
鐘酩沒忍住笑,“又不一定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