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何的小瓜子兒撒了一地,呆坐在地上瞪大眼看過去。
江荇之掌心一熱,還沒來得及心動,側眼就對上好友震驚的目光。他驀然生出一種被撞破私情的羞臊,一只手抽了抽,卻被對方牢牢握住。
鐘酩不但沒有松開,反而貼著他的掌心又親了一下,啾。
“墟劍”江荇之手指一蜷,轉向跟前的人。
鐘酩好似全然沒有在意突然出現的藺何,灼熱的嘴唇緊貼著他的掌心,就著這個姿勢抬眼而來,目光直白又熱烈。
江荇之被這目光撩得呼吸一亂,抽手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幾息。鐘酩放下江荇之的手,睨向呆坐在地上的藺何,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還不走
藺何猛然從劇烈的震蕩中回過神他扒著身側的假山緩緩晃起來,“臥槽你,你們”
他銳利的視線又一瞬對向江荇之不是說沒有私情嗎
江荇之被他盯得心虛,加上自己和墟劍的親熱被當面撞破,忙伸手將鐘酩推了推,“快松開。”
但那力道不大,欲拒還迎似的。
鐘酩熟知這人真實的意味,聞言沒有松手,反而將人往懷里一按。“唔”江荇之腦袋埋在了他肩窩里。
藺何已經看呆了這么明目張膽
鐘酩嘴唇貼著江荇之的耳朵,眼神卻看向了杵在一旁的藺何,在江荇之看不見的地方,目光涼颼颼的。
藺何被看得背脊一涼,吸了一口氣磕磕巴巴,“那那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他說完轉身就溜,連地上的瓜子兒都沒管,身影轉瞬便消失在棲停山外。
山上終于又只剩江荇之和鐘酩兩人。
江荇之被鐘酩摟在懷里,感受到那令他安心的心跳。鐘酩貼著他耳朵低聲道,“人走了。”
“誰讓你胡來的”江荇之從他懷中起身,發出指責的聲音。
“嗯,對不起。”鐘酩從善如流地道歉,視線又掃過江荇之的面頰。臉紅成這樣,分明就是不排斥他他對此已經相當了解,畢竟江荇之移情“柏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鐘酩想著,喜怒哀樂就同時在心頭泛濫了一下。
他接著說,“你臉好紅。”
江荇之睜大眼墟劍這人,還是這么不要臉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這些反應,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慌亂,“那都是因為你先動手。”
鐘酩糾正他,“動手的是你,我動的是嘴。”
“你還好意思狡辯”
“我錯了,聽你的。”
他態度良好,江荇之指責的話就卡在了喉嚨口。
鐘酩盯著他泛紅的臉看了幾眼,摟人的手忽然一緊,沒忍住問,“這么容易臉紅,是不是任誰親近你,你都這樣”
胡說八道,他才不會讓別人親近自己。
江荇之把鐘酩推了推,“我干嘛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鐘酩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酸意,他張了張嘴,又想起現在的自己確實還沒資格追問,就緩和了姿態去勾江荇之的手。
“那剛才我問你的,你要不要回答一下”
江荇之說,“問我的什么”
勾著他的手用力一捏,“要不要做我的道侶”
江荇之對上鐘酩的目光,在他眼底細心搜尋著絲絲縷縷的情緒期待,緊張,別扭,忐忑也不知到底是想聽到什么樣的回答
他品了片刻,隨即矜持而鄭重地回道,“你這樣,太突然了。”
鐘酩就失落地松了口氣。
江荇之,“”
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這兩種情緒融合得如此自然,墟劍可真是個情緒管理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