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沒了天道漏洞的干擾,也或許是從道侶契另一頭傳來的情緒令人心安,江荇之感覺這次的渡劫沒有上一次那么痛苦艱難。
轟隆隆,轟隆
在響徹天地的滾滾雷聲中,這劫一渡就是九日。
沖擊飛升境本就罕見,更別說兩人同時渡劫,簡直聞所未聞。三界眾人都以為“九天雷劫”至少得翻倍成十八道,畢竟他們都交了雙倍的觀摩費結果到了第九日,落下的雷聲便漸漸小了。
眾人皆靜,玄臺百里內只余雷鳴。
漸漸的,風止雷停。幾縷天光從頭頂昏暗的天穹后破云而出,投落在玄臺之上。
在一眾緊張的矚目下,只見那刺目的電光散了,恢復平靜的玄臺上空空蕩蕩。
眾人愣住這不像是渡劫失敗。
但是,人哪兒去了
與此同時,江荇之踩在一片蒼渺的浮云上,緩緩睜開了眼。
腳下雖是一片煙云,卻如同踩在實地。放眼望去,遠方有青山銀樓,近處有湖光客亭。鐘酩還站在他身側,握著他的手沒有松開。
江荇之還未完全回過神,轉頭看著鐘酩愣愣的,“墟劍,我們”
鐘酩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我們渡劫成功,一起飛升了。”
“那這里就是天界”江荇之驚喜。他說完便自查起體內的靈力,充盈的靈力涌上他的四肢百骸,渾身上下輕飄飄的,像是超脫了三界的桎梏,可以隨心所欲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和大乘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界。
“對,這里就是天界。”鐘酩看他開心,也不催促,任人兀自撒了會兒歡,這才捏了捏他的手,指向前方,“我們去那里。”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江荇之看見一座巍峨的蒼山聳立在云海之間。金色的大殿立在山頭,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傳喚。
一個猜想浮出他腦海,“走,去看看。”
天界的景象和人界并無太大的不同,因為鮮有人跡而顯出些許冷清,但也因此多了幾分超脫世俗的仙氣。
沿途百花齊放,鶯雀啼鳴。
江荇之和鐘酩穿過云海,很快就到了山巔上的大殿前。
金玉殿階之上,殿門大敞著,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四周空無一人,殿內安安靜靜。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抬步走了進去。
殿中的布置并不陌生。
層層幔帳掀在兩側,像是某座山間小屋的豪華奢侈版。
穿過大殿,他們腳步停在大殿盡頭的一道屏障前。只見屏障背后似有人影晃動,身形熟悉,但并不能看清真容。
一道曠遠的聲音回蕩在殿內,“終于飛升了,不容易。”
語調毫無波瀾,字里行間卻透出一股疲憊感。
江荇之轉頭和鐘酩小聲逼逼,“這句話不該我說”
屏障后安靜了一息。鐘酩看了江荇之一眼,在對方困惑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對,最辛苦的還是你。”
江荇之滿足了。
他看屏障后沒傳來聲音,便主動搭話,“你就是天道”
那聲音再次響起,“是。”
“是因為因果的漏洞被我們修補好,所以這次才允許我們飛升”
“是也不是。”
江荇之皺了皺眉,“能不能說清楚點別老跟大師一樣賣關子。”
“”天道似乎卡了一下,接著矜持提醒,“厚禮。”
厚禮江荇之反應過來祝二位百萬年好合。
他恍然所以那句祝福不僅僅是在祝他們感情和睦,還暗指他們能活上百萬年。能活這么久,除了飛升還有什么
江荇之一震,羞赧地對鐘酩說,“果然是厚禮,是我誤會大師了。”
鐘酩善解人意,“披著馬甲被誤會,不能怪你。”
沒能插上話的天道
兩人其樂融融地開解完自己,才想起屏障后的天道似乎被放置已久。鐘酩朝那屏障投去一道目光,“所以,叫我們來有什么事”
“來解答你們心中殘留的疑問。”
話音落下,面前的屏障上忽地投出一幅幅畫面,赫然是自一千年前開始往后的景象。隨著景象變換,那些熟悉的身影也一一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