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阻礙,我們正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諸君,這是一次不容失敗的抗爭”
漆黑一片的室內,沉默如有實質似壓在每個人肩頭,壓抑的氣氛瘟疫般蔓延。
空中幽藍色的投影一幀幀放映,熒光隱約照亮隱沒于黑暗中的人緊鎖的眉峰。
“我相信諸位對現在的處境已經有了大概了解。”主持者站在投影邊,語氣凝重地面向黑暗中的同僚。
“從前代首領統御港口afia時期,我們便是組織的骨干、組織的棟梁。可以說,沒有我們,就沒有港口afia耀眼的今天。”
聞言,底下聽眾頻頻點頭,悄然挺直了佝僂的脊背。
資歷的悠久帶給他們虛無的自信,似乎只要強調自己就任的時間夠長、資格足夠老,就有底氣認為自己是港口afia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值得首領一再忍讓。
“去年,我為組織的財政收入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有人頗為自得地向身邊的同僚炫耀。
同僚含蓄地點頭微笑,沒把“是啊,在組織近一半的利益都來自太宰先生的貢獻的情況下,您的表現真是卓越呢”的腹誹說出口。
“我們曾經為港口afia出生入死,也曾慧眼識珠明白是非。如果沒有我們,森鷗外怎么可能順利繼位現如今他對我們的打壓正是最最可恥的過河拆橋的行為”主持者慷概激昂地說。
在港口afia對森鷗外直呼其名無疑是極大的不敬。雖然這位時不時拿著小洋裙對愛麗絲低三下四軟磨硬泡的首領看起來儒雅隨和,偶爾被太宰治貼臉懟諷也一副好脾氣不計較的模樣,但,boss就是boss,他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主持者之所以敢這么說,是因為他的資歷真的足夠老他是前任首領時期加入港口afia的成員,曾目睹老首領之死、現任首領森鷗外上位,并在新任boss的清掃行動中因夠識相夠墻頭草成功茍下了一條命。
“當年森鷗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生。”臺下有老者冷哼一聲,“我一直覺得前代之死必有蹊蹺給他作證的不過是個小鬼,現在都想爬到我們頭上了”
提起太宰治,安靜的會議室驚起一片竊竊私語,嗡嗡嗡的聲音連綿不絕,主持者不得不手勢下壓示意大家噤聲。
“是的,我們終于提到了本次集會的正題。”主持者側身看向投影屏幕,屏幕中漠然抬眼的黑發少年披著寬大的黑風衣,冷冷瞥過黑暗中窺視他的蠕蟲。
明明只是一張照片,卻讓主持者幾次出聲都無法令之完全安靜下來的室內陷入絕對的死寂。
“16歲的干部候補,港口afia歷史上絕無僅有。現在他17歲,森鷗外已經有意將干部候補的前兩個字去掉。”
“諸位,先不提以他的年齡坐上港口afia地位最崇高的干部位置,對我們而言是多大的羞辱。單是太宰治這個人,便是我們極大的阻礙”
“敢問臺下坐著的各位同僚,有幾個敢說自己手上清清白白有幾個敢發誓沒有背著現任首領做些小動作我不是說大家是背叛者,我們對港口afia的忠心天地可鑒。只不過,我們忠誠的不是首領,而是這個組織。”
這番虛偽到極致、自我說服到極致的話無疑戳中了臺下人的心事。他們曾從前任首領處倒戈,為活命為利益轉投森鷗外,從一開始便失去了成為現任首領心腹的可能性。
與改朝換代后依然得到重任的干部尾崎紅葉不同,他們這些“老人”的地位如懸崖邊搖搖欲墜的石子,只差最后一腳被踢入深淵。
“等到太宰治成為干部,我們真的沒有活路可走了。”主持者沉重地,“必須阻止他,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他說的慷概激昂,底下聽眾的態度卻不似聲討森鷗外時活絡,有人言辭閃爍,有人眼神躲閃,有人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做這只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