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律理直起身,和太宰治換了個位置,讓他站在里面靠著墻壁,自己挨著人流。
離開人擠人的惡劣環境后,太宰治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山吹律理握著頭頂欄桿上吊著的扶手,不動如山地站在原地,無論電車怎么動蕩都牢牢為太宰治隔出一塊單獨的空間,不讓人群的擁擠波及到他。
她的男友力高到旁邊的妹子羨慕得哭出來,手肘狠狠地搗自家被擠得臉色蒼白的沒用男友你看看人家
無辜被罵的男生神色微妙地看過去,先是被那對搞錯角色定位的情侶逆天的顏值震了一下,隨即羨慕嫉妒恨地瞟一眼太宰治。
可惡,一看就是個沒用的小白臉,這種時候居然要女朋友頂在外面是男人就和他一樣直面人潮的險惡
這么明顯的目光,太宰治當然看見了。
男生的心思直白地寫在臉上,猜都不用去猜。
你以為太宰治會生氣嗎會為了維護他男性的尊嚴主動要求換位置嗎
天真,會這么想的人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太宰治。
太宰治故意看了旁邊的情侶一眼,隨即可憐兮兮聳拉腦袋,像是被電車里渾濁的空氣弄得不舒服,小貓咪耳朵折成飛機耳。
“姐姐,車里味道好難聞。”他用甜度極高的聲音說,“我站不穩,可不可以抱著你”
男生輸了。
徹底輸了。
一句“姐姐”說出來,他再無翻身的機會。
太宰治是故意的,而山吹律理當真了。
在她心里太宰治真的是“很不經打”和“嬌氣”的代名詞,因為空氣質量不好暈過去和站不穩摔在地上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你說太宰治好歹是個afia,不至于那么嬌弱
不好意思,山吹律理是用自己做標準來衡量的,在她眼里太宰治就是個弟弟。
“很難受”黑發少女摸了摸太宰治的臉,輕聲說,“靠著我會好受一點嗎”
要求很輕易地被答應了,太宰治的手環上少女的腰間。
月季的花香被人潮沖得極淡,埋在她頸窩里才能嗅到一點兒。
人各有各獨一無二的氣味,太宰治肩膀松懈地把自己掛在山吹律理身上,過了許久才嗅到一點端倪。
仿佛灑在雪地上的滾燙鮮血的氣味,下一秒就要結成冰霜,沸騰的血霧介于極致的冷與極致的熱中間。
有人站在俄羅斯邊際的雪原上呼出一口白霧,血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地。
滿目白茫一望無邊,從此世間皆是自由。
“站不住就把重量都交給我。”山吹律理撫摸太宰治的發旋,“支撐一個你還不是綽綽有余”
“好傷自尊吶,律理醬。”太宰治悶悶地說,“東京還沒到嗎”
山吹律理看了眼站牌“下一站。”
“哦。”太宰治回了一句,額頭蹭了蹭少女的肩膀。
他有點想坐過站。
電車緩慢進站,車門打開,人群潮水般涌出,去往四面八方。
太宰治牽著山吹律理的手往外走,攔下車站旁等客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