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視線,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從背后直直刺來。
琴酒壓低帽檐,狼一樣的眼睛狠厲回望。
舉著手機的太宰治坦坦蕩蕩地對他開心揮手hi
你好哇,大名鼎鼎的kier。
琴酒臉色驟變。
讓他如臨大敵、幾欲當場拔槍的不是太宰治,而是站在他身邊側著臉專注地盯著冰淇淋車的黑發少女。
她的眼神戀戀不舍地在淋草莓醬的香草冰淇淋上停留一會兒,才不經意地回頭瞥了琴酒一眼。
標志性的暗金色瞳孔將琴酒拉入噩夢的回憶。
琴酒縱橫黑衣組織這么多年,槍下亡魂無數,能讓他擁有地獄噩夢級別體驗的人不多,只有兩個。
不巧,兩個都在他眼前。
雙倍噩夢雙倍絕望,今天真是萬里挑一的好日子。
居然敢不看黃歷出門遭報應了吧他
太宰治的出現姑且在琴酒預料之內,畢竟是黑衣組織和港口afia談生意,逃不過。
山吹律理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這里
琴酒接到任務的時候沒人通知她要來啊
琴酒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他收到情報去處理一個叛徒的那一天。
這么多年琴酒殺臥底都殺麻了,他不知道自家組織為什么有那么那么多的臥底,多到死在他手上的敵人和“自己人”比例是一比十。
一比十是什么概念
砸碎十瓶假酒才有可能開出一瓶真酒,琴酒從未玩過掉率如此之低的抽卡游戲,玩家體驗極差。
假酒濃度過高,高到酒廠直接改名叫水廠都毫無違和,琴酒心里苦。
“大哥。”伏特加開著琴酒心愛的保時捷,車前鏡中不斷倒退的野草荒路彰顯地段的偏遠。
“前面是個廢棄工廠,叛徒把車棄在那里會不會有陰謀”
“他逃不掉。”彼時還是一位絕世酷哥的琴酒冷漠地說,“與魔鬼交易靈魂也救不了他。”
他不知道,現在的魔鬼根本不收靈魂,金錢才是地獄與人間的硬通貨。
“我已經支付定金了拜托了只要能活過今天我會雙倍付你尾款請救救我”
工廠內,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的男人神經質地捂住太陽穴,眼球布滿紅血絲。
一雙穿著皮靴、線條勻稱修長的腿垂在男人眼前,他一面恐懼地自言自語,一面充滿畏懼地偷偷往上瞟。
坐在廢棄木箱上的少女莫約十七歲年紀,膝蓋上攤著一本俄語詩集,她口唇一張一合,輕聲念著男人聽不懂的語言。
念完一段,她合上書,跳下木箱。
“躲遠一點。”少女掌心顛了顛微皺的書封,“雇傭內容是帶你逃離日本,確認嗎”
“確認”男人脫口而出,他頓了頓,一個荒誕的念頭從他腦海中升騰,“如果我要你殺了琴酒”
“那是另外的價錢。”山吹律理側了側頭,“折原臨也告訴我,你只支付得起偷渡的費用。”
“雙倍尾款就不必了。”她習以為常地說,“為什么總有雇主喜歡許下不切實際的諾言逃單白嫖的話,會殺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