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暖光蒙著一層迷離的水霧,白桃味的香氛在暖意中輕軟地融化。
“要去探班嗎”山吹律理縮在溫暖的浴缸中,任溫水與霧氣包裹住自己。
在太宰治開始頻繁加班的第二個星期,她去過一次港口afia。
“太宰先生不在辦公室,在審訊室那邊。”太宰治的下屬肉眼可見地畏懼又疲倦,“最近橫濱不太平,希望能盡早結束這一切。”
自龍頭戰爭港口afia奪取勝利果實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如臨大敵過了。
審訊一向是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紅葉的工作,只在偶爾,遇見酷刑加身也咬緊牙關的硬骨頭,太宰治會去幫個忙。
他親自詢問還不回答的犯人,至今沒有出現過。
“按他說的地址,去找。”
隔著走廊的轉角,熟悉的聲音落入山吹律理耳中。
平靜的聲線,帶著說不出的冷淡和漠然。
她駐足在轉角的陰影里,抬眼看去。
黑色風衣籠罩勁瘦的身軀,陰影乖順地貼著他的腳尖鋪開。太宰治專注地垂眸,雪白的手帕一點點拭去他指尖星點血跡,刺眼的紅如濺開的花,逐漸淹沒干凈的白。
他身后緊閉的門扉中,血腥味濃郁到幾欲化為實質,化為踩在锃亮皮鞋下的紅地毯。
山吹律理久違地感受到心臟悸動的感覺。
這是繼那雙鳶色的眼眸之外,她第二次對太宰治心動。
她目送太宰治與擁簇他的下屬離開,沒有露面。
“律理小姐”太宰治辦公室的前臺小哥抬起頭看見去而復返的黑發少女,“您見到太宰先生了嗎審訊室不遠,我很樂意為您帶路。”
“不用了。”山吹律理將食指勾著的兩杯熱飲放到前臺柜臺上,“一杯是給你的,一杯幫我帶給太宰。如果要快冷了他還沒有回來,第二杯也是你的。”
她放下飲料離開,不知道前臺小哥在她進電梯后飛速拎著兩杯熱飲沖去審訊室,小心翼翼敲開門。
“太宰先生,”迎著太宰治冷淡的目光,前臺小哥小聲說,“律理小姐剛剛來了。”
“律理醬”太宰治眉眼間的漠然散了兩分,他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向外走去,“她在辦公室等我嗎”
“不,律理小姐一開始似乎來審訊室找您,后來又回來了,現在已經離開了總部。”前臺小哥舉起手中的兩杯熱飲,“她讓我把這個帶給您。”
兩杯熱咖啡,一杯不加糖奶,一杯雙倍糖奶。
雙倍糖奶是山吹律理喜歡的喝法,太宰治猜測這杯是買給他的,另一杯大概是給前臺小哥的辛苦費。
而能在太宰治手下工作這么久依舊平平安安的前臺小哥,無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太宰治拿走了兩杯熱咖啡,抽出自己的黑卡扔給前臺小哥“今天整個辦公室的下午茶我請客,你們隨意。”
前臺小哥好耶
有生之年竟然能吃到太宰先生請客的下午茶,他這輩子都值了。
“聰明勇敢有力氣,我真是羨慕我自己”前臺小哥哼著歌走回辦公室,向同事宣布自己的戰果。
失去一杯咖啡得到的可是整個辦公室的快樂,機智如他
太宰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外的下屬有些鬧騰,他第一次沒覺得太煩,喝了一口熱咖啡。
不加糖奶的太苦,雙倍糖奶的太甜,兩杯混在一起剛剛好。
“來探班好歹看看我再走嘛。”太宰治低聲抱怨,“連外賣都只送到前臺,一點誠意都沒有。”
山吹律理如果知道他的抱怨,一點也不會愧疚。她看過太宰治了,他自己沒發現而已。
“上次探班帶了咖啡沒帶蟹肉飯,太宰控訴了半天,這次帶上”
浴室的暖光照的人昏昏欲睡,山吹律理望著雪白的瓷磚,那塊被太宰治指尖血染紅的白手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