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橫濱的酒吧,是織田作之助每天都要光顧的地方。
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店內每晚只有他一位客人。
“雖然基層人員的工作十分繁瑣,但真正忙碌反而是高層。”兩位好友全部缺席,織田作之助只能和擦酒杯的老板聊天,“太宰和安吾似乎還沒能從加班中解脫。”
“所以我才說,想和織田作互換工作。”遠遠的,從樓梯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也想處理啞彈、情感糾紛、替附屬公司的董事長太太怒撕小三織田作的工作超有趣的,和我換嘛。”
“太宰”織田作之助抬起頭,疑惑地問穿著黑色西裝到來的新客人,“你今天不加班”
“拜托,請不要這樣問,就像不加班是一件多稀奇的事情一樣。”太宰治抱怨地坐下來,“明明加班才是罪惡不能準時下班的工作都是地獄我遲早要把森先生扔進地獄老板,來一杯洗滌劑雞尾酒。”
“沒有這種東西。”安靜擦酒杯的老板放下白巾,推來一杯加冰威士忌。
太宰治喝了口酒,肩膀松懈地趴在吧臺上,埋首臂彎,一副被生活壓垮的姿態。
冰塊與酒杯碰撞,一時間寧靜得只有黑膠唱片低低的聲音。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織田作之助拿著酒杯,冷不丁問“你和山吹吵架了”
埋在臂彎里的腦袋動了動,太宰治抬起頭,露出沒被繃帶遮住的那只眼睛,幽幽地望著織田作之助“為什么這么說”
“現在是你平時回家陪她的時間。”織田作之助淡定地說,“從你談戀愛之后,再也沒在這個點出現在過。”
鑒于織田作之助是個厚道人,太宰治姑且認為他不是在譴責他的見色忘友。
“沒有哦。”太宰治直起身,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冰球,“沒有吵架,律理醬接了個跨省任務,今晚不在家。”
“哦。”織田作之助懂了,“趁女友不在家的時候來酒吧,太宰終于也有經歷這種事的一天了。”
饒是非常熟悉織田作之助的說話風格,太宰治也不由得噎了一下。
“律理醬才不會介意,她自己就很喜歡酒吧。”太宰治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他的酒量好得出奇,能把烈酒喝出冰水的效果。
“我明白了,你們沒有吵架。”織田作之助點頭,肯定地說“是你單方面冷戰了,而山吹根本沒有察覺。”
太宰治戳冰球的手陡然停滯,刺骨的冷意從指尖鉆進血肉,他扭頭看向紅發友人“織田作怎么知道”
你是會讀心術的卡密嗎他眼中寫著這幾個字。
“我們是朋友吧。”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說,“你表現得很明顯。如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你現在應該在總部加班或者跑去騷擾安吾,硬把他也拉到來,而不是一個人過來喝酒。”
“但你們也沒有吵架,因為我今早見過山吹,她和平時的樣子沒什么不同。”
織田作之助斟酌著說“況且,她不是會和人吵架的性格你還活著,你們肯定沒有吵過架。”
好有道理,太宰治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駁。他還活著沒有比這更如山的鐵證
“吵架也不一定發生流血事件。”太宰治嘴硬。
“我記得你說過,山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織田作之助很認真地分析,他自己是個思維清奇的人,很能t神邏輯的腦回路。
“我想她并不知道冷戰也是吵架的一種。如果你不和她說話,她可能單純覺得你吃了啞藥或者口腔潰瘍,完全不會想到冷戰上去。”
太宰治默默從口袋里掏出一瓶治療口腔潰瘍的西瓜霜粉末“這是律理醬出差前給我買的,特別叮囑我看說明書服藥,不要一口氣吃完。”
他單方面和女朋友冷戰,女朋友卻還想著他的口腔潰瘍,這樣一想太宰治真是個渣男。
“所以,你單方面冷戰是為了什么”織田作之助放下酒杯,猜測道“為了白嫖一瓶西瓜霜”
很有可能,織田作之助記得太宰治與山吹律理相識就是因為白嫖。
兜兜轉轉回到原點,竟有一絲絲別樣的宿命感。
“倒也不至于如此。”太宰治竭力挽回自己的聲譽,“我好歹是港口afia的干部候補,還沒有落魄到和女朋友冷戰換口腔潰瘍藥的程度在醫療部拿藥是可以報銷的,織田作認為我會給森先生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