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圣上年事已高,時日無多,雖早已立下皇后所出的嫡子為東宮太子,但皇后和太子都不得圣心。這兩年最得圣寵的是張貴妃所出的七皇子,父親是張貴妃的表兄,盛家早些年又與皇后的娘家結了仇,朝堂上針鋒相對,已有諸多不快。
若將來太子順利登基,盛家必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太子性情溫和,體弱多病,倒是個好相與的人,但是稱帝卻不堪大任,為了保全盛家,父親鼎力支持七皇子,只盼著來日七皇子能登上帝位。
而盛皎月原本是有個孿生的胞兄,只是兄長先天多病,行走不便,一直留在江南。父親讓她冒用兄長的身份,將她送入宮中當作太子的伴讀。
說的好聽是伴讀,實際上便是要她打探密件。
只不過父親的算盤注定要落空,看似純良的太子殿下心機實則深不可測,將來亦是心狠手辣的帝王。
明昭四年殺了七皇子,斬草除根殺了個干凈。同年的冬天皇帝病逝,太子順利登基。清理干凈朝堂上有異心的老臣。
盛家也難逃一劫,父兄叔伯被流放蠻夷之地,家中女眷則被貶為奴為婢。
盛皎月想到太子那個人,手腳冰涼,臉色漸次蒼白了下去。
哪怕重活一次,她也忘不掉那人在得知她背叛了他時的震怒,更不愿回憶被他發現女兒身后所受的折辱。
宮殿里不見天光,暗香盈動。
衣衫凌亂落在床榻,男人的手掌大力按在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輕輕拽過她腳踝上的細鏈,肅嚴低沉的嗓音拂過她的耳蝸,“騙了我這么久,今晚無論受了什么都是你該得的。”
年輕帝王懷中被禁錮的少女淚眼灼灼,眼角眉梢浸潤潮濕的緋色,被男人的手指撥弄出柔軟怯懦的情態,濕潤的眼瞳里有畏懼也有怯懦,磕磕巴巴求饒時吐出的氣息也蘊著少女的溫甜,淚眼朦朧“太子殿下,您您饒了我罷。”
男人的拇指不輕不重攏起她的下巴,掀起唇角輕笑了聲,“小騙子,你怎么還敢叫我太子”
盛皎月這輩子可不愿再重蹈覆轍,她不愿意被睚眥必報的太子報復,也不愿看盛家人身陷囹圄。如今只能勸父親打消幫七皇子奪嫡的心思,
但父親圖謀這么多年,并非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勸得下來。
盛皎月微蹙眉心,攏著淡淡的哀愁,這件事還得慢慢籌謀計劃。
云煙幫她束好長發,瞧了眼姑娘蒼白的臉色,“公子,您的腰還疼嗎”
公子前些日子不知在東宮里犯了什么錯,被皇后娘娘罰了二十板子,太子殿下也沒有給她家姑娘求個情。公子硬生生扛下這二十個板子,強撐著從宮里回來,剛被人扶進屋里就疼的暈了過去。
這傷養了好兩天,姑娘夜里做夢都還哼著叫疼。
盛皎月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南陽侯府的世子顧青林在休學那日叫上太子殿下去宮外的風月樓里喝酒,聽說從揚州新送來了幾位絕色天姿的花魁,已經在風月樓里掛了牌。
盛皎月作為伴讀,自是要阻攔殿下去那種煙花柳巷之地,太子殿下漫不經心的目光拂過她的臉龐,淡淡的語氣也頗有威懾力,拖著懶調拿她作伐“你莫不是怕你被人當作風月樓里的清倌”
顧青林展開折扇,笑了笑,“盛公子細皮嫩肉,確實有被認錯的可能。”
盛皎月又氣又羞,臉蛋依舊蒼白,她抿直了唇瓣,皺眉嚴肅道“兩位殿下莫要拿我開這種玩笑了。”
她幾句話攔不住顧青林和太子,只得硬著頭皮跟他們去了宮外的風月樓。
第二天,皇后得知此事,將她叫過去狠斥一頓,罰了二十大板。
盛皎月怎會不知,皇后早已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礙于她是皇帝送到兒子身邊的人,不好動手。若非如此,定是早早將她從太子身邊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