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拖不到,大不了到時候就說他生了大病,得在家休養。
兩個孩子長得確實沒有那么像,不過拖上個一兩年,拖著不見人,說句難聽的。圣上身子大不如從前,左不過就這兩年。
若是七皇子登基,即便是讓人看出他們先前換了人,也無人敢有異議。
盛皎月蹙眉“哥哥的身體,不宜奔波操勞。”
盛暄冷聲打斷“你需聽我的,不必管其他的事情。”頓了頓,“我會讓人給公主回話,說你去不成花宴。”
盛皎月猶豫半晌,還是說出實情,“太子殿下已經開始懷疑我,恐怕這次就是讓公主來試探我,若是拒了不肯去,就坐實了太子的猜忌。”
“他拿不出證據。”盛暄又說“不等過了夏,這個月我就怕人將你哥哥接過來。”
盛皎月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其實喜歡做官,至少日子是快活自由的。
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出門也不被束縛。
無人管她。
哥哥回來,她又要去哪兒呢
盛皎月不喜歡京城,至少現在不喜歡,冬天冷夏天熱,還有這么多豺狼虎豹盯著她,不叫她好過。
她過夠了惴惴不安的日子。
她小心翼翼提起話茬,“父親,哥哥回來,我能去蘇州嗎”
盛暄朝她看了過去,“你去蘇州做什么你別忘了,你和世子還有婚約。”
盛皎月低垂眼睫,小聲說“我不喜歡世子,我不想嫁給他。”
“你以為我想讓你嫁給他嗎木已成舟,沒有別的辦法了。”盛暄也不想讓女兒嫁到侯府,對這樁強行安上來的婚事有諸多不滿,但如今也只能往好處想,侯府世子,至少樣貌端正,其余撇開不談,將來若是爭敗了。
顧青林總不會殺妻,盛家也能留住她一個。
盛皎月有時候覺得她的父親并不喜歡她和她哥哥,雖說他們是父親僅有的兩個孩子,可是從未有過疼愛。總是很嚴厲。
她至今都不明白,父親為何執意要幫張貴妃和七皇子奪嫡。
九死一生,孤注一擲。
可能是被太子懷疑上了的緣故,盛皎月連著幾天睡不好覺。上輩子,剛被已經成為新帝的男人拆穿女子身份時,她還垂死掙扎,不愿意承認。
她一直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
天衣無縫。
后來有天她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了他,是如何發現的。
男人并未隱瞞,撫摸著她發絲,咬了口她的耳朵,輕輕的說“我就從來沒把你當成男人看待過。”
“哪個男人有你這么白這么軟”
他還在和她耳鬢廝磨,“我原本是想要娶你的。”
男人喜歡極致的完全掌控,她喘不過氣,稍有掙扎就被扣著手腕抵在后背,“不要亂動。”
他叫她皎皎。
他說他喜歡她。
最終卻是把她困在深宮里,叫她過著遮天蔽日的日子。
盛皎月夢見了自己死后的樣子,宮檐下落滿白皤,大殿里并未點燈。暗無天日,她看見了自己的尸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竟然沒有腐爛,也沒有人幫她下葬。
她飄蕩在空中,看著那個男人彎著腰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干凈的濕布,一點點擦干凈她臉頰上的血跡,拭去嘴角的黑紅色鮮血。將她打扮的干干凈凈。
而后就那樣躺在她身側,緊緊握著她的手。
大殿外有人求見。
曹緣通傳了幾聲,也未見回應。
皇帝已經瘋了。
連著幾天將自己困在這間寢殿,不吃不喝,也不許別人進去。
外頭卻還有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