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毀不掉。
衛璟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碎片割破掌心的肌膚,鮮血順著脈絡緩緩流淌,他卻毫無痛覺。
盛皎月還不知自己已經大禍臨頭。
文選司平日的活計倒也不多,只是瑣碎,姑且也能算個清閑的職務。短短幾個月,盛皎月已經和同僚處好了關系,她肯做事又不會抱怨,同僚漸漸待她也就改了看法,覺得這人踏實肯干。
盛皎月向上峰請了半個月的假期,說是回家休息養病。
上峰也很好說話,大手一揮,批了她的假期。
不過這也使看她每個月勤勤懇懇從不缺席的態度下,才肯給她半個月之久的休沐。
盛皎月這些天在家就能換回女裝,每日都去哥哥的院子,陪哥哥下棋用膳。
盛清越喜歡看妹妹穿裙子,她不該被他的身份所拘束,不該承受父親強加在她身上的枷鎖。
這天吃過午膳,盛清越說“等過了假期,你就辭官吧。”
盛皎月驚詫“哥哥”
盛清越說“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事都交給我。”
盛皎月擔憂蹙起眉頭,她和哥哥并不是十分的像,換回來也會被人認出來。
兄長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句話打消她的疑慮擔心“七皇子正得寵,只要他們拿不出實證,沒人敢說什么。圣上也只會睜一眼閉一眼。”
圣上是最疼七皇子的。
對張貴妃及其娘家也頗為偏心。
初夏微燥,熾明的日光堪堪落在她的頭頂,曬著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膚。微風揚起輕薄的衣擺,她有些茫然。
其實
如果沒有那些煩人的事情。
她很喜歡做官。
自由自在,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清越又問“聽說你想去蘇州”
盛皎月有點愣,這件事她并未對哥哥說過,只和父親提過一次。
也許是父親告訴了哥哥,她這樣想。
“嗯。我不想留在京城。”
盛清越和妹妹分別多年,見少離多,如今回京卻是不太愿意和她再分開,他知她心中的顧慮,沉思片刻,說“你在蘇州人生地不熟,沒人護著,我和父親都放心不下,我知你擔心什么,你不想見的人,哥哥不會叫你他們來污你們的眼。”
盛皎月知道哥哥不會騙她,從來都是言出必行。
上輩子哥哥是咳血而死。
死之前也未娶妻生子,甚至都沒有過愛的人。
她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為了護她從京城離開,費了不小的心血。
只怨她自己不爭氣,跑了那么遠,還是被人發現送回了京城。
她想過自盡相逼,寧死不受辱。
可她還要顧及盛家那么多口人的性命,還有她實在怕疼。劍握在手,下不去狠心。盛皎月不好拂了哥哥的好心,輕聲應了個好字。
晌午過后,盛皎月身上的衣裳就出了汗,她在家也習慣了纏胸,時間長了真的疼的難受,她回屋去換衣裳。
云煙則去了二公子的院子。
盛清越冷眼淡漠,看著別人的眼神是沒有溫度的,總歸都是一些死物,他其實已經能從輪椅站起來,臉色蒼白,對云煙說“好好照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