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盛清寧就和她不對頭,這個姐姐進了宮,以后有什么事情要他這個弟弟幫忙,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盛夫人越想越覺得憂心忡忡,還是不想了。
她重新打起精神,將還悠閑自在吃著糕點的女兒喚到自己的身邊,“你還有心思吃糕呢過來看看這個鴛鴦交頸好不好看。”
盛皎月低頭,認認真真瞧了眼,綢緞上用細線交織的圖案栩栩如生,“好看的。”
盛夫人抿唇笑了笑,心里高興了幾分。隨即她又問道“你想不想學”
在宮里,說到底還是得看皇帝的臉色。
帝王雖是她的丈夫,想來不會同尋常夫妻如此恩愛。
盛夫人怕女兒在宮里受委屈,娘家人幫不上什么忙,真受了欺負娘家人也無法幫她出氣撐腰。
只盼著新帝能對她好點,看在相識多年的面上,好好待她。
盛皎月茫然“母親,我為何要學”
她自幼受盡了委屈,盛夫人從來都舍不得逼她做不情愿的事情,若是嫁的白丁布衣之家,自然不需要她學這些。
偏偏她要嫁的是這世上身份最尊貴的男人。
“為你日后的夫婿繡兩張帕子也是好的。”
“不用的。”盛皎月看著她的母親,認真地說“他什么都不缺。”
宮里什么都有。
要她做針線活,真是難為她了。
盛皎月以前閑來無事也曾經拿起過針線,試著穿針引線,還沒繡出個什么能看的東西,手指頭就不知道被戳了多少針。
疼都疼死了。
從那之后,她就再也不去動針線盒。
就像她盤不好發髻,穿不好繁雜的裙子,是一個道理。
她不會做針線活。
不會就是不會。
如果衛璟一定想要她繡的帕子,她可以去買幾個漂亮的小手帕,裝作是自己繡的。
盛夫人拿她沒辦法,“你不想學就算了。”
這孩子確實被他們養的不食人間煙火了些,女孩兒嬌貴精細點,總歸沒錯。
盛夫人忍不住又問“上回讓你看食譜你可曾看了”
盛皎月如實搖了搖頭“沒有。”
她又點頭,“也不是沒看,看過也學不會。”
盛夫人徹底打消了讓她去學著做些日后能討好帝王的事情,她只要不出錯就好。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叫她學著燉兩個湯,也是有些為難人。
外頭韶光正艷,陽光絢爛暖熱。
盛夫人打從骨子里心疼女兒,攥緊了她的雙手,舍不得松開,她動了動嘴角,緩聲慢吞吞地說“陛下正值壯年,性格頗為清冷,你不要萬事都忍,若身子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
盛夫人當初見過新帝抱著女兒的“尸體”發瘋的樣子,眼底陰晦的癲狂讓她覺得膽顫心驚。動起真格,夠讓人喝上一壺。
新帝看著消瘦,那雙手臂力氣不小,提著劍的時候殺氣四溢,青色筋脈若隱若現。
女兒身板瘦弱,吃不消男人的磋磨。如果一直忍著不說,吃苦受罪的是她。
“我知道。”
“嗯。”
盛夫人還不知道女兒已經和皇帝有了夫妻之實。
她張口想告訴她點什么,想了想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皇帝娶妻是大事,不過帝王尚在孝期。如此行事,朝臣頗有微詞。
衛璟讓人將那些生事的迂人拖下去打了板子,這些聲音漸漸也就消停了。
大婚之前,盛皎月和衛璟私下又見了一面。
衛璟這半個月都沒睡好,那些讓他分不清楚真假的夢境叫他頭痛欲裂。逼迫他不得不去相信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