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官員之前聽說七公主千里迢迢跑來找谷豐侯,還以為今天能見到人呢,是以今日個個盛裝打扮,就想在七公主面前好好露個臉。
但,林阡今日前來的時候,身邊仍舊只跟著王鏘一人。
所有官員面面相覷,互相看著對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林阡注意到幾人神色,笑道“七公主這次出門是有正事兒,順便前來拜訪我而已,如今應已經去了泗水郡,諸位不必太過拘謹。”
所有人松了口氣。
原本緊繃的氣氛也瞬間變得輕松起來。
七公主被林阡態度強硬地送走后,猶豫了一段時間,到底還是改變方向直接朝著泗水郡的方向去了。
扶蘇與王蕓這對小夫妻一直到孩子滿了周歲后,才拖家帶口地一起回到了泗水郡任職。
鑒于王蕓需要長時間在外駐守,帶孩子的重任便落在了扶蘇身上。
好在扶蘇擔任的只是文職,又有郡守郡丞等人在旁幫忙,他需要處理的公務倒是不很多,除了一開始感到手忙腳亂外,之后就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七公主被人引進扶蘇辦公的地方時,正好遇到他給女兒喂奶粉。
公子扶蘇一慣以溫潤君子、謙謙如玉著稱,在所有弟弟妹妹心里的形象也向來偉岸而強大,但如今
看著眼前這個充滿了父性光環的長兄,七公主不由長大了嘴巴。
扶蘇給女兒喂完奶,等她睡著后放到旁邊的搖籃奶粉與搖籃是林阡分別在孩子滿月和洗三的時候送的禮物上后,一抬頭,這才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七公主。
擔心吵到孩子,扶蘇起身走到七公主面前,將門關好后才低聲問道“七妹,你怎么來泗水郡了”
在嬴政忙于政務而對后宮關心甚少的時候,“長兄如父”四個字放在扶蘇身上不再只是一個形容詞,而變成了被所有公子與公主都默認的事實。
一聽扶蘇關切的聲音,七公主瞬間繃不住,淚水嘩一下就崩瀉而下。
許久之后,扶蘇終于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看著七公主,有些頭大
在泗水郡歷練這么多年之后,扶蘇不說完全清醒過來,但至少對自己以前那些行為已經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但,他以為自己已經是所有兄弟姐妹當中最蠢的一個了,卻不想
扶蘇揉了揉眉心,溫柔提點道“你為何會認為,十四弟小時候經常受人欺負呢”
七公主有些茫然“因為他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啊。
扶蘇看著七公主,有些無奈“那么,你是覺得宮里的內侍宮娥膽子已經大到了不怕以虐待公子為由告到父皇面前;還是為覺得為兄在咸陽宮中生活的那些年,作為兄長失職了,連自己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負了也沒發現,或者發現了卻不曾制止”
七公主連連搖頭“怎么可能兄長是我見過最稱職的長兄,這世上再沒有哪一個長兄比你做得更好了;宮里的那些內侍與宮娥更是畏父皇如虎如狼,怎么可能敢”
話音戛然而止。
嬴政雖然對后宮關注不多,細究起來也有一些失職,但后宮妃嬪與公主公子每月的月例他可給足了的,而且因其兇惡的名聲與毫不留情的無情作風,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妃嬪或公主公子,也從來不曾受過欺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嬴政也許不關注后宮,但一旦知道有人借此欺負那些個公主公子,那些膽大包天之人絕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場。
不在意,不代表會坐視他們受欺負。
意識到這點后,七公主瞬間全身僵硬,她突然就明白了林阡與扶蘇的話外之意。
她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般,半天回不過神來。
許久,七公主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抬腳就往門口的方向沖。
扶蘇趕緊將人叫住“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七公主氣得眼睛都紅了“我要回咸陽找十四哥問清楚,他為何要編瞎話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