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大前提下,哪怕當時余家人也在場,那也不可能往安卉跟前湊啊
事實上,余家那邊跟安家父女倆最熟的,是余耀宗。
但余耀宗他不是閑人啊
作為家族中最有讀書天賦的人,他肯定是要埋頭苦讀的。尤其在他考上了秀才之后,就去了縣城那邊繼續求學。雖說他也會回家,但正好那個時候,他在忙著歲考呢。
所謂歲考,指的是每一年由官府出面對轄區內的所有秀才進行統一的考核。其難度倒是沒有之前的考秀才那般難,但也會根據成績不同進行排名以及分等級。
在本朝,秀才一共有五個等級,前兩等可以領取錢財和米面,第三等一般是最多的,什么都沒有但也不會有損失。而后兩等就慘了,第四等會被警告,連續兩年得了四等就會被剝奪秀才功名。至于第五等洗洗睡吧。
正常來說,倒也沒有強制性的規定每年有多少人會倒霉,但也因為有歲考制度,每到年底將近,秀才們都會緊張的復習,準備應考。
而考上秀才的第一年,是無需參加歲考。
因此,余耀宗是頭一回參加,比其他人更為緊張。
余耀宗沒空管旁的事兒,余家也沒想到安家父女倆會直接搬家去府城,因此派到昌平鎮蹲守的就是個閑人。或者可以這么說,是家里有他沒他都一樣的那種老實人。
老實人的好處是,對于家主交代的任務會不打折扣的全部完成。但壞處也是擺在明面上的,他缺乏隨機應對的能力。
眼瞅著自己壓根就湊不到上面去,那人就老實蹲在安氏殯葬鋪門口,直到夜幕降臨,才好不容易跟安卉說上話。
安卉并不認識那人,好在一聽是余家人,她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兒了。
“換庇佑是吧我爹最近沒空回來,不過我會把這事兒轉告給他的,等他得空了就會回來的。”
余家那人尋思著好像是這個理,先不說安大師原本就有排號的規矩,單說這一次安大師是給府城的大官老爺做事的,他們家就不可能越過人家官老爺插隊。于是,他點點頭,也說會轉告給家主的。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安卉啊,她回頭就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后。當然,這也是有緣由的,那就是她爹非常忙碌,經常深更半夜才回家,第二天等她起床后,人早就沒影兒了。如此這般,她肯定不能拿生意上的事情去煩老爹呢。
剛開始她還是記得的,后來就是真的忘了。
她是忘了,余家人可沒忘。
有心去打聽下消息吧,派人跑去鎮上一問,卻半點兒消息都沒有,連安堂叔都只知道人家搬去了府城,除此之外一問三不知。
當然,真要打聽還是有法子的,比如可以去縣城的錢府上打聽。
但余家人顯然沒那么虎,他們一來對錢大富這個洛江縣首富心里犯怵,二來也是覺得這樣逼問上門顯得太過于強勢了。
于是
轉眼就是新的一年。
再之后,元宵節也過了,依著當地的風俗習慣,過了元宵就是出了年關,而安家父女倆卻毫無動靜。
這對于很多人來說挺不可思議的,畢竟這是過年啊,咋能連過年都不回老家呢以往,安家父女倆雖然是在鎮上過年的,但年后他們是會回到安家村的。拜訪族里的長輩,各家各戶送些年禮,還要去拜祭一下先人等等。
結果今年,那是真的毫無動靜。
一直到二月里,龍抬頭的日子都過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余家人終于坐不住了,派出了余耀宗前往府城。
于是,在三月初的某一天,經過了長途跋涉以及四處打聽,余耀宗終于找到了安家。
而此時,安卉已經搬到了新宅子里,正在抓緊時間對鋪面進行裝修布置,準備在月底前重新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