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是挺慘的,但只要一聽說這些人是近些年一直在附近游蕩的賊偷兒團伙后,老百姓們瞬間群情激奮。
道理是這樣的,偷盜不算太嚴重的罪行,起碼在上位者看來,真的不算什么。當然若是在偷盜的過程中,傷了人乃至害死了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在普通的小老百姓看來,賊偷兒啊那就是最可恨的說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都不為過。
幸好,有衙役們在,圍觀的人最多也就是啐幾口,并不是真的做出什么事兒來。
衙役們領著這一串犯人從街頭第一家開始指認,一直走到了安氏殯葬鋪門口。
而此時,因為該到的貨物尚未完全到齊,安父又重新算了個日子,決定晚幾日再正式開門營業。也因此,外頭的門匾尚未掛起來,他們也不知道這里已經換了人,也換了行當。
“在這里偷了什么說”衙役惡聲惡氣的吼道。
“錢銀票金票我的錢啊啊啊”
驀然間,犯人們心態大崩,有人開了頭后,其他人很快就跟著一起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的哭聲是如此凄慘,就仿佛剛遭遇了人世間最慘烈的事情。又或者說,這幾日的經歷著實有些突破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范圍,以至于當“哇”的一聲哭出來后,他們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口子,哭得撕心裂肺。
安卉人都傻了。
半晌才道“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多人哭成這樣。”
嗯,重點是這輩子。
如果是上輩子的話,那就是見過的。她第一次上幼兒園的時候,同班的同學們哭得比眼前這些人還要慘。
恰好此時,錢大富也過來了。
胖子當場愣住。
他又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乍一看這場面,腦子頓時一空。再抬頭一看,確定這里就是安氏殯葬鋪,因為這里是他幫著買的,安父的錢不夠,他還貼了一筆,讓安父放寬心不用惦記,以后有錢就慢慢還,沒錢不還也可以
反正,就是這里,沒錯了
所以是殯葬鋪出了什么事兒嗎
錢大富多能耐呢,他稍稍一想,就記起來今個兒應該是安氏殯葬鋪開業大吉的日子,再結合眼前這一幕,他瞬間就明白了。
“高實在是高安大師真不愧是高人”
跟著錢大富的幾個小廝面面相覷,完全沒聽懂主子在說啥。但沒關系,聽不懂又不妨礙吹彩虹屁。連猶豫都沒有,幾人就開始花式吹捧錢大富,夸他說得好說得對,反正就是順著他的意思吹
“瞧瞧這個開業場面,別家是放鞭炮,講究一些的還有請個舞龍舞獅的,再就是搭臺唱戲。可安大師呢大師就是大師,不走尋常路你們看,他開的是殯葬鋪,所以請一幫人過來哭喪,多應景呢”
“對對,老爺您說得對”
“我還是太年輕了,我咋就沒想到還能這么辦呢瞧瞧,這氣氛多好呢,一下子就有那種感覺了。”
“是的沒錯,安大師真能耐啊”
錢大富嗓門也不小,這會兒富貴大街上又聚集了不少人,緊挨著他的那些人都聽到了這番話。
假如是完全不知情跑來湊熱鬧的,那倒也罷了,聽著這話就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但也有知道前因后果的,那就聽起來很搞笑了。
萬幸的是,他們距離安氏殯葬鋪還有一段距離,加上犯人們哭得太慘烈了,因此人在鋪子里的安家父女倆是完全不知道錢大富說了啥玩意兒。
這時,衙役們也看不下去了,大聲呵斥讓他們閉嘴,又道“你們上門來偷東西,失竊的人家都還沒哭呢,你們哭啥偷東西偷到殯葬鋪來,可真是小刀拉,開了眼了”
犯人們
安家父女
圍觀的老百姓
道理咱都懂,但不至于吧
“等等殯葬鋪這里是殯葬鋪”其中一個大胡子犯人猛地一個原地起跳,但因為他前后都有人,還互相之間用鏈條綁在了一起,以至于他這么一跳,最終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摔了個極為慘烈的屁股墩兒。
安父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