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他們就是住在鎮上的,尤其是安卉,直接住在了她原先那屋里,環境相當熟悉,一點兒也不陌生。
這是因為安家原本的屋子被錢大富買了下來,又跟安堂叔簽訂了新的契約,幫他盡心盡力做事滿十年,這處宅子就歸安堂叔所有。哪怕中途反悔了,這幾年的房租也不用給。
幾方都很滿意,正好安堂叔家的人口也不多,他們夫婦倆就住在安父原先那屋里,傅奶奶則帶著小孫子住在安卉原先那屋。眼下安家父女倆臨時過來借住,安父住客房,安卉則跟傅奶奶住,倆人半夜里還在那兒說話呢。
傅奶奶是真沒想到,本以為上次一別只怕好幾年都見不到了,甚至算下她這個歲數,她真怕直接一別就是一輩子了。結果,這才過去幾個月啊,安卉又溜溜達達的回來了。
“經了這事兒,我算是明白上回姜家那個被拐走的外孫子,他那邊爺奶到底在愁啥了。”
她說的是姜三娘那個從小被拐走的表哥,那人早在去年就被縣太爺安排跟其他一些人一同去了府城念書。據說,過年也沒回來,是打算潛心苦讀,然后明年直接下場鄉試的。
姜三娘的姑姑和姑父自然也很惦記這個孩子,但一則他倆還有別的孩子,二則比起往年毫無音訊的情況,眼下起碼是有消息的,而且雙方還能通信,因此他倆還算是淡定的。
但姜表哥那邊的爺奶就不同了,據說后來就一病不起了,有人見過他們,說是如同被抽去了精氣神一般,一下子老了很多。
傅奶奶當然是站在姜家這邊的,但捫心自問,連安卉這個親戚家的孩子突然跑了,她都難受了很久,想想對方,也算是遭到了報應。
“你看看,我跟前有兒子有孫子,你先前跑了,我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生怕從此再也見不著唉”
安卉還真沒這個感覺,可能是現代人的通病吧,分別的次數太多了,也就完全不當回事兒了。
當然,她這個反應在傅奶奶看來,卻是年歲小不知事兒。
“回頭我還要過來呢,那個余家呃,就是你兒媳婦的娘家。”安卉想起來了,雖說余耀宗跟安堂嬸并不是真的一家子,但好歹也是同一個族里的,“他家吧,還準備繼續換庇佑呢。”
“還換”傅奶奶驚訝極了,“這都換了多少次了”
“這不是明年就要鄉試了嗎那個余耀宗想要考上舉人,秀才其實沒太大用處的,只有考上了舉人才能當官。”安卉比傅奶奶知道得多一些,可正因為知道得多了,她反而覺得不靠譜。
試想想,余耀宗考個秀才都千難萬難了,還想考舉人就算真的求到了庇佑,這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傅奶奶很是贊同這個說法,仔細回憶了一番“他先前要付出啥代價”
“姻緣吧,我記得好像是姻緣坎坷他家那個侄子,就是跟姜三娘的表哥一起考上秀才的那個,代價是子嗣艱難。”
“這也太”傅奶奶很不理解,反正要是讓她選,她是寧可沒了前途,也不想損其他方面的。
但這終究是別人家的事兒,哪怕余家嚴格來說跟她家還是親家,那她也不想多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在意的親戚。
傅奶奶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換了一種更溫柔的口吻,慢悠悠的問道“小卉啊,他們老余家咋樣,我是管不著的,也不想管。可小卉你可不能這樣,前程什么的是很重要,但姻緣和子嗣也是很重要的”
安卉靈光一閃,飛快的背過身子掖好被子“傅奶奶我累了,咱們趕緊先睡吧,明個兒還要跟我爹一起去安家村呢。”
剛準備提一下安卉親事的傅奶奶
這倒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