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里的安卉則繼續拿著藤拍,依次在被褥上可勁兒的拍打著,她由衷的希望今年能過一個好年。
最起碼也別再像前兩年那么悲慘了。
兩年前,他們剛穿越時,首先時間就很不好,也是臨近年關時。其次條件受限,家里沒錢啊,糧食倒是不缺,鄉下的農戶一般只會在春夏之間才會缺口糧,也就是俗話說的“青黃不接時候”。
過年前口糧還是足夠的,柴禾也有很多,基本上能保證父女倆不餓死也不凍死。
就是活著。
可父女倆上輩子的日子過得很好啊,哪怕安父是個不怎么靠譜的大忽悠,可安卉的爺奶卻是很靠譜的。總結一下就是,光靠租金收入,就夠安父不務正業也能輕松供得起安卉上大學的一切費用了。
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就因為第一年太慘烈了,第二年父女倆就努力了很多,折騰了整整一年,起碼在就搬到了鎮上,也有了肉吃,大年夜里做了五個菜,每個菜里都有油花花。
安卉覺得今年肯定會更好的
于是,她把藤拍揮舞得颯颯生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干勁兒
“安、安半仙家是在這里嗎”院門外傳來一聲帶著猶豫的問詢聲。
安卉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人站在院門外頭,顫顫巍巍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管家,實在是因為這年頭的服裝是真能代表階層的。普通百姓和富戶的裝扮完全不同,而富戶家中的下人又是另外一種裝扮,還有已婚和未婚在打扮上也是有著明顯區別的,甚至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獨特的服飾特征。
也因此,在這年頭看衣裳下碟,可太容易了,完全能憑借一個人的外貌來判斷這人婚否、職業、家境等等一系列情況。
安卉手里的動作不停,順口答道“我爹出去買東西了,午飯前肯定會回來的。”
頓了頓,她又道“你要是不急,就稍微等等,或者去巷口的涼茶攤子坐一會兒。要是著急就去南街上轉轉,他應該不會走遠的。”
昌平鎮并不大,也就是東南西北四條主街道。這四條主街如同一個大“十”字,將整個鎮子劃分成了四塊區域,安家所在的是南街略往東的這塊,換成平面地圖,差不多就是位于右下角部分的。也因此,這附近的鎮民多半都是在南街上采買東西的。
除非某樣東西南街上沒有,才會走遠路去別的地兒。不過,安卉給她爹列的清單里,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按理說都能在南街上買到,只除了柴禾和木炭。
那管家打扮的人看起來很猶豫“是、是挺急的,唉,我去找找吧。”
安卉也不以為意,繼續拍打被褥,期間又將枕頭拿了出來,沒地兒曬就直接擱在了她爹的搖椅上。
話說這倆枕頭還是她親手縫的呢,只因為這年頭最軟和的枕頭都是蕎麥枕,硬一些的還有竹枕、木枕,最夸張的就是瓷枕、石枕、玉枕。
鄉下地頭多半還是填充蕎麥或者稻草的,便宜實惠嘛,可安卉還是決定對自己好點兒,拿了粗布往里頭塞了不少棉花,縫制倆枕頭。
本來是沒啥的,可直到今個兒曬被褥才發現,她爹的枕頭喲,那可太遭罪了,布都磨破了,里頭的棉花都已經露出來了。對比同一時期制作的同樣材料的,安卉用的那個枕頭,那可真是太慘烈了,仿佛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安卉有理由懷疑她爹的本體是刺猬
好在家里還有早先用剩下的棉花,布料也是有的,安卉的手藝再差,縫個枕頭套子還是沒問題的。不過,她發誓這次不光要做個新枕頭套,還要扯兩塊粗棉布,給她爹當枕巾用
“卉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