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后悔已經太晚了,她本來是想把責任一股腦的都推到兒媳婦身上,可偏偏兒媳婦的娘家人不好惹。那邊來了兄弟逮著她兒子就是一通訓斥,兒媳婦的娘家親娘更是直接抱走了她孫女,直言要是實在不行就別過了,橫豎棄婦再嫁擱在這年頭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哪怕明知道親家母說的是氣話,怎奈何田大娘的兒子卻被唬到了。
從那天之后,田大娘就再也不敢把丟了孫子的事兒怪罪到兒媳婦身上了。
這孫子丟了還能再生,兒子要是跟她離了心,她就真的完蛋了。
可不能怪兒媳婦,她又不愿意承擔這責任,思來想去,她就跟娘家堂妹杠上了。
她堂妹想盡一切辦法,但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也有想過找娘家這邊幫著出頭,起碼來個德高望重的幫著調解一下,把這事兒給抹平了。哪知,余家那邊最出息的族長那一支,不知怎的就惱上了,直接在族中宣稱任何人都不準插手這兩人的事兒。
族長那一支發了話,誰敢不從別說只是已經嫁出去好多年的姑奶奶了,就算是自家人,那也沒轍兒啊
兩邊就這樣僵持上了。
直到縣衙門再度來人。
原來,被安父譽為腦殼有包的縣太爺,在歸整卷宗時,不知怎么的又一次腦洞大開,覺得田大娘的堂妹還是有作案嫌疑的。他還是個行動派,很快就命令衙役把人捉拿到了衙門里。
縣太爺是這么想的,最早他懷疑過這個人,但因為姜家也跟著丟了孩子,就感覺應該不是了。可后來姜家的孩子找回來了,還是親眷干的,他覺得又可以了。
反正,捉人的也不是他,審訊的更不是他,挨揍的還不是他。
前后折騰了好幾天,連人在縣城里的安父都看不下去了。這一次縣太爺的腦洞幾乎就跟田大娘重疊了,重合極高這得多離譜
田大娘堂妹還沒被放出去,又有人前來報官了。
這次居然還是個熟人,就是姜奶奶的大女兒,姜三娘的親姑姑。
姜氏哭著說,她的大兒子在十年前被拍花子拐走,這些年來她想盡一切辦法找孩子,但一直沒有結果。前兩天她午夜夢回,卻夢到孩子當初也是被她大伯娘帶走的,也就是姜大婆娘,于是她來求縣太爺做主。
得了消息的安父
他竟無言以對。
然而,姜氏都只是個開端,接下來不斷的有人過來報官,都是關于孩子丟失的事情。
像孩子丟失這種事兒,哪怕是在安父上輩子都是無法避免的,只能說在科技進步之后,找回孩子的希望將大大增加。可即便這樣,拐賣兒童的案子依舊無法徹底杜絕。
放在這個年代,那就更沒法子了。
縣太爺很快就派人分成兩撥來處理這些事兒。
第一撥,就是在他任期里發生的孩子走失一事,也就是最近兩年內。超過兩年的,就去另外那撥登記。后者幾乎就是屬于記錄在案,但不會有人去查了。
而前者在記錄完畢后,又被細細的按照丟失時間再度分類,最近一兩個月失蹤的,由衙役們重點調查,確定丟孩子的具體地址和整個范圍。
洛江縣其實挺大的,不算縣城,周邊的各個鎮子就有不下十個。而鎮子周邊又有大小莊子村子,很多地方還是地廣人稀的,更兼洛江縣既有交通要道的洛江,又有綿延不絕的煤山山脈,這既給了拍花子拐走孩子的空間,還方便了他們跑路。
原先沒統計時,縣太爺還沒有直觀的感受,等一統計才發現,光是在他任期里,就有不下五十個孩子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