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他說要挑個黃道吉日再出門,我說你挑啥日子都不管用,該倒霉就得倒霉,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安父一面隨口回著安卉的話,一面側耳傾聽客棧大廳里的閑話。
原本,今個兒就是他倆回昌平鎮的日子,因為縣城距離昌平鎮也不算特別遠,父女倆是決定吃過午飯后再啟程的。他倆提前跟車馬行約定了時間,到時候坐馬車回鎮上,估摸著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到家。
這是之前的安排。
誰也沒想到,父女倆剛在客棧一樓的大廳里坐下,飯菜都還沒點呢,就聽到鄰桌的幾人在說錢府的事情。
初時,他倆以為說的是錢小少爺娶媳婦一事。誰知人家說的卻是,錢府大清早哭天搶地喊老太太。
“要不咱倆再留一留”安卉提議道。
安父拒絕“還是照原計劃,咱倆先回昌平鎮。我住在這里,錢大富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有什么事兒,他早就派人來喊我了。估摸著應該是老太太有什么不好了,但也沒真到那份上。我要是直接上門去,倒顯得觸人眉頭。”
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安卉很快就被說服了。
只這般,父女倆按照原定計劃,在草草的吃過一頓簡單的午飯后,就坐馬車回了昌平鎮。
路上倒是挺順利的,只是此時的天氣依舊相當炎熱,在沒有空調的馬車廂里,開窗透風是唯一的選擇。然而,縣城到昌平鎮的距離是不遠,道路也還行,起碼不是坑坑洼洼的,但卻是灰沙漫天飛舞。等安卉回到家里時,她只覺得短時間內還是別出門了。
她還挺心疼她爹的,畢竟她有的選擇,她爹沒有。
“爹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安父并沒有感動,他只嫌棄的白了自家這傻閨女一眼。
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按照安父的估算,差不多過個天的,應該就會有消息的。
然而,三天過去了,五天也過去了,轉眼間他們回家都十天光景了。
半個月后,余家來人了。
還是老一套,送謝禮以及約定下次換庇佑的時間。至于具體的庇佑內容,安父都懶得管了,畢竟都是老顧客的,該懂的規矩也應該牢記于心了。像殺人放火的事情不能干,還有就是要求太高也不行,畢竟就算真的求到了庇佑,所需要的代價也是本人所承受不起的。
除此之外,余家這邊倒是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卻說先前得了祖宗庇佑幸運的通過了童生試,考取了秀才后,才恰好碰上縣太爺作幺,把人算在了二十個年輕且上進的優秀人才里,竟是直接給送去了府城。
這就是為什么人家沒親自趕來道謝的原因。
他本人沒來,倒是托了他爹過來道謝以及送謝禮。
安父完全不知道何為客氣,又或者說,要是像前陣子丁家那樣,又窮又可憐的,那確實沒必要收那些錢。可余家不可憐,他們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置辦一份謝禮也絕對不會傷筋動骨的。
反正,安父收了。當然也順口約定了下次庇佑的時間,沒敲定具體的日子,只道是下個月等天氣略轉涼一些后,再過去。
余家人是很好打發的,但錢胖子呢
他娘都快不行了,他這么個大孝子總不能丟下他老娘又跑出去發財了吧
安卉猜測道“是不是因為他盼著這一天盼得太久了,事到臨頭人卻直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