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門,一間長老閣樓內。
曾玉書跪在地上,已是三天三夜,臉色蒼白,時而暈倒在地,半響又慢慢爬起來,往日自信的氣質已蕩然無存。
脖子上一條長長的傷痕并未結疤,但見此傷痕便知混戰的慘烈,若非關鍵時刻大師兄拉了一把,恐怕這傷痕便不是在脖子上,而是穿喉而過了。
雙眉緊皺,眼里血絲密布,雖故作堅強,但臉上悲痛的神色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你不去好好療傷,在此一跪不起有何作用”面前的修士終于睜開雙眼,只是全身黑炭似的,像被雷擊過一樣,連那平時蒼白的臉已變得焦黑。
這聲音還是如此冷漠,但卻讓曾玉書從半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
“師傅,弟子,弟子懇請師傅再去走一趟。”哽咽著說出模糊不清的話,便像是使盡了全身力氣,或是悲痛過度,幾欲昏迷。
劉恨寒看著眼前的曾玉書,搖頭嘆了口氣,這以前和風無懼一樣的氣質哪里去了
自聽到筑基修士追殺易恒后,便萎靡不振,悲痛一日勝過一日,連滿身的傷也懶得療養,若非不準再出山門,恐怕早已出去尋遍迷霧森林了。
“玉書,師傅已盡力,師門已盡義,若是你當真想要報仇,何不振作起來親自去報仇”輕輕撫摸著曾玉書的頭頂,一股靈氣瞬間融進身體,曾玉書便再清醒了些。
“報仇,報仇,不要啊,我要易師兄,易師兄定然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但這腦海里的執念豈是能改變的。
“醒來。”一聲暴吼,劉恨寒深知若不再施猛藥,恐怕這曾玉書將徹底瘋掉。
受此大吼,曾玉書緩緩抬頭,看著劉恨寒。
頭發,眉毛早已化為灰燼,面上黑炭似的,眼神虛弱,但這眼光卻是嚴厲無比,曾玉書便知道,師傅已然盡力。
“筑基修士追去,易恒定難逃此劫,除非。”
“除非什么”曾玉書興奮地湊上去拉住劉恨寒的手臂,入手處不像常人一樣的肉感,卻是像木棍一樣干枯堅硬。
“除非有奇跡發生。”劉恨寒不知留下的一線生機到底有無作用,但已經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
曾玉書又再次哽咽起來,修仙多年,從未有如此悲痛,一直以為自己當修得越來越堅強,但現在發現,這顆心雖已強大,但實質上還是血肉做的。
在觸碰到師傅的手臂的時候,他就知道師傅受傷竟然如此之重,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更何談再去走一趟
“師傅請安心療傷,弟子必盡力修煉,師傅無須為弟子擔心。”
如此嚴重的傷勢已讓生機幾乎斷絕,現在只憑此地聚靈陣的濃郁靈氣支撐,一旦離開此地,恐怕性命難保。
“去吧,若是著急報仇,便無須管十年后的斗法,若有機緣,突破筑基吧。”劉恨寒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師傅。”曾玉書知道如今報仇只能靠自己了,是以緩緩起身,極力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退出房門,再輕輕關上。